“能够找出视线的来源么？”渡边低声问。
“人太多了，很困难，”路明非试了一下，很快就发现难度非同小可，“如果人少点还有可能。”
他说的是实话。
尽管路明非的直觉很强，但并不等于他可以直接得到正确答案。那样的话，他就不能称这种能力为“直觉”了，叫“全知”反而更合适些。
他只是观察能力更强了，能够注意到许多一般人注意不到的细节，并且偶尔还能“灵感一闪”而已。
虽然看上去好像不过如此，但是这也足够强大了。
——至少在战斗的时候会很有用。
如果不是他的“直觉”，光凭念力是没法在火箭筒的打击之下生存下来的。
某种意义上说，战斗中获取信息的能力比战斗能力本身还要重要。
当然，这不是说战斗能力不重要了。毕竟，获得敌人的信息之后如何利用也是一大要点，而这就需要拥有战斗能力才能做到。
“嗯，我想也是如此。先进电梯再说吧。”渡边看向电梯。
这栋公寓楼总共有四部电梯，每一部面前挤着不少人。大多数都是年轻面孔，很少见到中年人。
此时，中间的那部电梯打开了门。
电梯内部同样是拥挤的人群，同样是年轻人居多，嘴里还不停地往外蹦着只在年轻人之间流行的话。他们虽然说嘴里说的话比较放浪形骸，但实际上却有意无意地保持着和他人的距离。一出了电梯，年轻人就迅速分散开，各自形成了自己的小团体。
路明非看到这种景象，心底其实觉得很有趣，就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二十来个人不约而同地做出了选择似的，有种奇妙的触动。
不过，眼下没有给他发呆的时间。
他率先进入电梯，来到控制面板前面按住“开门”的按钮，不让电梯门关上。
排在他后面的渡边、清水和白石一行人依次进入电梯，站在了他的背后。其余的人也秩序井然，完全没有争夺先后的意思。在电梯肉眼可见地拥挤起来，同时发出一声刺耳的警告之后，还没有进入电梯的人也默契地停下了脚步，嘴上还不忘“啧”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埋怨自己没有早到一步，还是怪罪前面的人跑得太快。
电梯内部的控制面板和一般的电梯相比有很大的不同，每一层所对应的按钮上并不是简单的纯银色，而是相对应的店面的招牌。这样一看，其实要去什么店铺只需要按下对应的按钮就好了，一目了然。
外边的招牌也是为了体现这一点而特意设计的吗？
多此一举吧！
还是说有很多人其实根本不看招牌，直接就选择进入大楼？进来之后才想起应该确认店铺的位置，但已经晚了，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才这么设计的吗？
路明非脑子里已经找好了这样设计的理由，但他仍然觉得这样做不符合他的习惯。
抛开这个问题不谈，关键的问题是……
进入电梯之后，那股透明的视线就消失了。
也就是说，至少在电梯的乘客之中是没有跟踪者的。
仔细想想也觉得很正常，毕竟跟踪者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吧？
“到了。”路明非提醒她们。
叙叙苑的位置就在这栋公寓的三楼。电梯一开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位叙叙苑的服务员，他是个烫发自然卷的年轻人，西装革履，面带微笑，上来就问路明非有没有预订。
清水接过话头，说明了预订时候留下的电话号码和位置，随后，服务员便以无可挑剔的态度和礼仪将他们引导到了相应的地方。
到了之后，路明非发现这里是一张靠窗的桌子，可以看见外边的风景。说是风景，其实就是成片的钢筋水泥，还有拥有独特风格的霓虹灯牌。此时此刻刺眼的太阳占据了苍穹的正中央，所以这个暴露在太阳下的位置算不上好。
“为什么订这种位置？不怕晒吗？”路明非问。
他坐在椅子上都能感受到晒了一上午的椅子到底有多烫，以至于他不得不吸了一口气。
——然后迅速把窗帘给拉上。
“没办法，叙叙苑太火爆啦，又是临时起意，那可不就是只有这种位置了么？还好是中午，晚上直接订不到。”清水也无可奈何。
“将就一下吧，就当是修行了。”渡边同样坐在了曝晒之后的椅子上，但是她的脸色仍然没有一丝变化。
修行……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渡边变脸，确认过她是个有感情的人类，路明非还以为她是什么赛博朋克里才会出现的高科技机器人呢。
“还好吧。”白石摸了一下椅子的温度，然后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可能是服务员忘记拉窗帘了，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有这种问题的。唉，什么都是每况愈下……”
各自就坐之后，清水拿过了菜单，问过了其他人的喜好和忌口之后，她没有点套餐，而是本着“反正可以报销”的心态，挑着贵的和评价高的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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