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话，全部落在了陆萧然的耳朵里。
外头传来脚步声，陆萧然立刻走进去，喊了一声奶奶，脸上依旧是人畜无害的笑容。
两人的话题戛然而止，姜婉竹转头，对着他微笑，说：“怎么了？”
陆萧然走过去，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透着单纯，“我想知道我妈妈在哪里，我有好几天没有看到她了，我有点想她。过两天，学校要开家长会，我还没有跟妈妈说。”
姜婉竹笑说：“你妈妈有工作去了外地，要过一阵子才会回来，妈妈很忙，你不要打扰她。学校的事儿，我代替你妈妈去，可不可以啊？”
她的表情温柔，连声音都是柔和的。
她很少这样跟陆萧然说话。
他露出甜蜜又幸福的笑容，说：“真的么？那真是太好了，我好高兴！”
他说着，扑过去，抱了姜婉竹一下，“谢谢奶奶，谢谢奶奶愿意参加我的家长会。”
姜婉竹见着他这样子，心里莫名有些过意不去，摸摸他的头，说：“我是你奶奶啊，给你去参加家长会很正常的嘛，有什么好谢谢的。”
他咧着嘴笑，高兴的不行。
姜婉竹把他留下来，让他跟昱霖和知南一块吃小点心。
林温暖对此自然没什么意见的，毕竟陆萧然也只是个小孩。
他很乖巧的坐在昱霖的旁边，缩手缩脚，小心翼翼，那样子令人不忍。
姜婉竹看着于心不忍，说：“这桌子那么大，你缩着干什么，昱霖和知南那么点大，要不了多大的位置……”
这话还没有说完，没想到，昱霖突然拿起手里的南瓜羹直接泼到了陆萧然的身上。
泼的他满身满脸都是。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谁也没有想到昱霖会做这样的事儿，并且做完以后，就那样面无表情的看着人。
林温暖立刻将人拉过来。
陆萧然没有哭，他依旧笑着，摆摆手，说：“我没事，一点也不烫，弟弟是喜欢我才这样做的。”
然而，昱霖并没有顺着他的话说，只是气呼呼的瞪着他，说了两个字，“讨厌！”
林温暖并没有第一时间批评孩子，姜婉竹倒是忍不住，对着昱霖说：“你怎么能这样？是不是我太宠着你，就让你无法无天了？他是你哥哥，怎么能对哥哥做这样的事儿！道歉，快过来道歉！”
蒋妈拉了下，说：“都是小孩。”
“小孩怎么了？现在不都说科学养儿么？不都说不能因为小孩子还小，就纵容他犯错么？这都成什么样了！”
“先把萧萧的衣服去换了吧，昱霖这边我来说。”
这时候，知南看到姜婉竹这样凶，一下子哭了起来，哭声一放，场面就变得很乱。
姜婉竹还想说点什么，蒋妈抱着萧萧拉着她出了房间。
林温暖先把知南哄好，让昱霖站在旁边，等知南乖了，她就让知南去围栏里玩，等她玩的专注，就去看昱霖，他还站在那里，脸上的神色格外的坚定，那样子可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样子。
她从蒋妈那边知道了，她不在这段日子，家里发生的事儿。
知道昱霖为了找她私自的离家出走，她也没有想到，昱霖才那么点大，竟然有这样的意识。她从不指望自己的孩子是个神童，只希望他能够按照他的年龄平安长大就行。
可现在看来，昱霖是有点与人不同。
格外聪明，还懂事。
她看着他，默了一会，说：“为什么要这样做？要把南瓜羹泼到萧萧身上，你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他抬起眼，对上她的视线，说：“他们，不是好人。”
“你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他们，骗我。”
他小小的手握住林温暖的手，说：“我要你。”
林温暖心口一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喉咙像是堵着一团棉花，眼眶瞬间热了起来，泛着泪光。她伸手一下将他抱住，说：“你还那么小，你要上哪儿去找我！你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险，落到坏人手里，你怎么办？你要是有事儿，我还活不活了？”
眼泪落下来，她本不愿意在孩子面前落泪，再苦再难再累，她在孩子面前，永远是开心的，她不愿意让孩子在这样小的年纪，受她的影响，影响他们快乐的成长。
她一点也不愿意孩子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变得懂事乖巧，她宁愿他们淘气一些，那才是小孩子的样子。
昱霖从她的怀里钻出来，伸出小手给她擦眼泪，说：“不哭，我保护你。”
都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学过来那么多个句子。
林温暖擦了擦泪，露出笑，“以后不准在这样做了，听见没有？这样做是不对的，就算他之前害过你，你也不能这样做，你要说出来，告诉大人，让大人来解决，知道么？”
昱霖眨眨眼，心里有一大堆话想说，可语言有限，让他不怎么表达的出来。
林温暖说：“你现在这个年纪，应该像知南一样，就知道玩，高兴就笑，不高兴就哭。小聪明就用在该有的时候，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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