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冷不防身后就响起一道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不会知道什么,不会知道我前脚一走,你后脚就来为所欲为完全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么?”
孟娬虎躯一震,回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可不就是夏氏。
孟娬霎时松了殷珩的头发,生怕被剁爪似的赶紧把手收回来,满脸生笑道:“娘,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摘菜么,是不是忘带镰刀了啊?”
夏氏才告诉她要矜持要矜持!结果自己一出家门,觉得不太放心又回来一看,矜持个鬼哦!
夏氏道:“这个家本该由我操持,我原想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没想到我才半刻不在,你就迫不及待地沾花惹草,阿娬你自己好好想想,这样做对不对!”
孟娬挠头,道:“不对不对,我开玩笑呢。”
夏氏教训道:“女孩子怎么能这么开玩笑,男女有别,你应该谨言慎行,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男女不得已共处一室则更加不可掉以轻心,否则男人要是兽性大发,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殷珩道:“夫人,我乃伤残之躯,离兽性大发太遥远。”
夏氏道:“你闭嘴,我没教训你!”
殷珩:“好。”
以前夏氏跟着夏老先生是读过书的,她开始引用《女戒》《女则》等一切可以荼毒妇女思想的论点来给孟娬洗脑说教,孟娬连忙打断道:“娘,娘,我错了,错了还不行?要不你在家守着,我去地里摘菜?”
夏氏道:“你回来,地里我去,你好好待在家里!”
夏氏看了一眼孟娬,孟娬还来不及窃喜,就眼睁睁地看着夏氏去柜子里找来一把陈旧的锁,然后把孟娬赶出屋门,在屋门上生生落了一把锁……
然后夏氏把钥匙揣在了身上。
孟娬摸了摸鼻子,干笑道:“娘,都是自己家,有必要这样嘛?”
夏氏道:“我看很有必要。先这样锁着,等我回来再说。”
孟娬可怜地问:“那我要休息怎么办啊?”
夏氏道:“要休息也不能大白天进屋躺床上休息,这里不是有板凳么,你坐着休息就好了。”
于是最后孟娬孤零零地坐在冷板凳上,看着她娘背着背篓出门了。
封建,真的是太封建了。
这回夏氏放心地走了,就没再倒回来。
孟娬在门口不着调地吟了一会儿写牛郎织女的那曲《鹊桥仙》,屋子里的殷珩背靠着墙,闭目养神,竟是听得认真,手指还轻轻敲和着孟娬的抑扬顿挫,而后不由挑唇莞尔低笑了一下。
孟娬也不能在冷板凳上坐一上午吧,她眯着眼看了看明媚的阳光,叹了口气,而后双手撑着膝盖起身,往厨房里去了。
等药炉上的药煎好以后,又煲起了羹。
厨房的灶膛内还有火温烘烤,锅里烧了一大锅水,已经焖热了。
不一会儿,孟娬就端了满满一盆水出来,往屋门前一放。
她随手拨了拨门上落着的那把锁,挠挠头去院子里撇了一根竹签来,往锁芯里掏了两掏,边感慨道:“在自己家里还跟做贼似的,真不应该。”
话语一罢,门锁便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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