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走外贸？”崔凯安沉吟了一声，发问说。
“当然想了，赚外汇嘛！”陈城呵呵笑着说，“现在我们国家外汇还不多，我这赚点外汇，说不定还能给国家赚点回来呢。”
崔凯安笑了起来，想了想才说：“你要是想走国外市场的话，可能没有那么容易，因为……实话告诉你吧，你这个热得快我之所以下单，走的也并不是什么高端路线，就是我觉得外面有这个可能……”
“我知道！”陈城点头说，“崔总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想走出去试试。”
其实在这个时代，美的海尔都已经慢慢走向国际了。
接下来，国际战场也会很激烈。
当然了，现在这个时代，家电的辉煌其实还会属于日系。
崔凯安看了看他，想了想才说：“你真确定这么做？国际化路不是那么好走的，而且你们没有任何优势。”
陈城看着崔凯安，笑了起来。
“陈先生这是……不相信？”
“相信！”陈城很认真地点头，看着崔凯安说，“崔先生，说句可能您不爱听的话，您港岛这边人少，你们通过世界与我们这边的连接，几百万人口就能吃上饭过上好日子，但是我们不行，我们这么多的人口，我们想要富起来，不能指望着别人给我们让路，指望别人给我们施舍某个产业起来，让我们富裕。而且这个世界上，就没有这样的国家能让我们吃好饭，除了我们自己。”
“也就是说，我们想要富起来的方式，不可能像你们港岛那样，利用独特的优势，只需要在中间做倒爷，收收过路费，我们得拼命，得跟全世界去拼命，抢占他们的市场，抢占他们的认可，这样我们才能活下来。而只要这样，就免不了要跟他们交锋，我们得走出去，才能跟他们交锋，才能搏得这一线生机。”
“刚才崔总的态度让我感觉我们做的这些好像是……很可笑的事情，可能是因为站的位置不一样，所以您看着我这样好像有些不自量力，但是好日子都是拼出来的，不是别人给出来的。”
“我再说句不好听的，港岛之所以有现在这个经济，你们敢拼固然是一个原因，但另外一个原因，是因为你们的位置在这里，你们后面背靠着我们这个庞然大物，哪怕现在这个地方的人很穷，经济不好，科技也不发达，甚至这里的人还有些……没那么开化，没见过世面，但是……我们依旧是这个世界是最有潜力的那一群人，因为我们改变自己的决心并没有停下过，而且我们乐于去动手改变自己。”
崔凯安怔怔地看着陈城。
“不好意思！”陈城也感觉自己有些失态了，可能是他从那个时代穿越过来，他经历过很多，他见过港岛的大起，也见过他们的大落。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双方的对比。
事后再看这些时间节点，这个地方占尽了天时地利。
相比于大陆几乎压垮了两代人的肩膀才换来后面的重生，他们……更容易。
同时，也对于时代的浪潮更不敏感。
“你……我给你看看吧。”崔凯安想了想，最后给了陈城这么一句承诺。
“多谢了！”陈城抱拳。
崔凯安笑了笑，挥挥手离开了。
曹厂长走了过来：“谈生意就谈生意，怎么扯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说错了？”陈城发问。
“对错可能不重要，但是应该不应该说是一件事情，我们做生意……只做生意。”曹厂长沉吟了一声。
陈城笑了笑，想了想这句话，最后才开口发问说：“你认为做生意……真的只是做生意吗？”
曹厂长一怔，有些没明白陈城话里的意思。
陈城却没再多说什么。
陈城希望做生意只是做生意，但事实是做生意不仅仅是做生意。
人家跟你说生意的归生意，政治的归政治。
那是人家经济上占优势的时候忽悠你的。
你要真听了信了，你就是白痴。
当他经济不行的时候，他再挥起其他的大刀一样能收割你。
那个时候，他不会跟你说经济的归经济。
做生意，从来不仅仅是做生意。
“现在国内的竞争也很强烈，我想走走国外市场试试。”陈城沉吟了一声才说，“而且我们或许真有这个必要。”
“我不懂！”曹厂长摇头，“反正我只管厂子里的生产事情，其他的我就不多嘴了，我也没有这个能力。”
陈城笑了笑，没再说话。
……
羊城，会议室。
周浩然坐在那里。
“这个方案，你们也都看过了，觉得怎么样？”周浩然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掠了过去。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
“这个……好像有些亏。”其中一个人开口说，“我们光给他们做嫁衣了，自己却没有落着好，亏大发了。”
“哎，话也不能这么说！”另外一个人说，“毕竟都是省内的兄弟市，要是真能出手帮个忙，也没有什么问题。”
“他这承诺太虚了，谁知道真假？”
“不过真要说起来，我们还欠着他们荣城一个人情呢。”
……
讨论的人不在少数。
但因为这次周浩然讨论的只是省城的事情，所以也都是省城内的那套班子在讨论，自然就得有你我之别了。
听着他们的话，周浩然一直都没有动静，直到他们都说的差不多了。
周浩然才开口说：“我想试一试。”
他一出声，大家立刻都住嘴了，听着周浩然的话。
“我是羊城的班子不假，但我也是省里的班子，所以我做事得考虑到更多的一方面……”周浩然对着他们笑了笑说，“我得把我的态度先摆在这里。”
“人情嘛，借了得还，总得给人家做个榜样，再者说，当初给我们策划展览会的，也是他这个人，现在嘛……要说我们出多大的力，也不是，出多少钱，也不用，当然了，该出得出，但是……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多，问题在于，你们信不信得了他这个人？”
众人看着周浩然。
“我是相信的！”周浩然一摊手说，“我调查过他，短短时间内，从维修电器开始，做到现在，一年时间而已，非常不容易，你们见过谁能从一无所有，到身家上千万？”
大家瞬间就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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