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明白，在如今的陆州面前，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李心德没有临死之前的畏惧，只有无尽的感慨。
“唉…陆小友，老夫的命就在这，你随时可以拿走，不过可否容老夫跟我的师弟好好聊一聊？”
陆州看了眼身边的老道士，后腿了半步。
老道士默默地看着李心德，一言不发。
“师弟，这么多年，你终于来见我了。”
李心德扬起头，看着天边的流云，嘴角带着一丝微笑。
“还记得很久以前，我跟师父路过战区，从一堆死人里把你扒出来时，你那个不屈的眼神。”
他低下头，看着李心仁的眼睛继续说道：
“到现在近百岁了，你的眼神依然还和当年一样，一点都没变。”
“师弟，我真的很羡慕你。”
李心仁依旧沉默不语。
李心德缓缓闭上双眼，嘴角微微有些颤抖。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等你，等着你的剑来插入我的心脏。
“因为…”
这位百岁老人，这位纵横一生，震慑全世界超凡者半个世纪的老盟主，此时却老泪纵横。
“因为…我后悔了，当年如玉拼尽所有气血来杀我时，我就后悔了，我拼命地想要躲，拼命地解释，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耗尽所有，直到力竭身亡。”
“但是我停不下来了，我不得不继续走下去，所以，我无比希望，你能来找我，来结束我这荒唐的一生…”
李心仁看着霸道了一辈子师兄此时竟这般模样，内心不禁微微颤抖。
他回想过往这一生，生于乱世，万幸遇见恩师，有两位师兄照拂，有知己好友相伴。
那一段岁月，是那么美好。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恩师征战一生，孤身一人迎战万千超凡之敌，早早仙逝。
许多知己好友皆战死沙场。
兄弟三人反目成仇。
就连最后，唯一的红颜知己也不得善终。
“唉…人生啊…何其悲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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