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回了宫。
刚进东宫，便听关雎宫的蓉姑姑来请，说是温贵妃想见见凤燃王。
阿宝心有疑惑，正想跟着一道。
蓉姑姑却郑重道：“娘娘特意嘱咐了，公主殿下您莫要跟着。”
既是如此，阿宝也不愿忤逆温贵妃的意思。
但蓉姑姑又道：“贵妃娘娘还请了，赵侧君。”
闻言，阿宝疑虑更甚。
老皇帝欲用赵川策为棋，平衡凤燃皇叔。
但温贵妃为何也想见赵川策？
盯着赵川策打量了许久，蓦地，阿宝似有所觉，蹙眉回头。
恰撞上凤燃皇叔，黑沉沉的复杂目光。
“……皇叔，我……”满心担忧的阿宝，却被打断。
“无妨。”黑袍权王捏捏阿宝的脸，“我本就该向贵妃娘娘请安。”
目送自家黑袍皇叔的身影，和赵川策一道消失在殿廊，阿宝默然站在殿檐下，凛然沉思。
红袖递来擦手的热帕，提醒道：“殿下，您该往永乐殿去了。陛下正等着您用晚膳呢。”
这一提，阿宝凛然摸出袖中的缎册手札。
心头火起的那一瞬间已过，如今她怒极反笑，只觉得这缎册极有用。
与此同时，前往关雎宫的廊道上。
“从小到大，我的行商所想，只有阿宝公主能懂，还定下二十年的黄金商路之约。”赵川策抱歉道：“凤燃王，我知道这般说，很是挑衅。但，阿宝公主很好，我不会放弃她的。”
闻言，黑袍权王顿住脚步，冷然看向赵川策。
他倒是直白，不藏着掖着。
而死一般的寂静里，被盯得后脊直发毛的赵川策，还是鼓足勇气，又认真道：“我知道，殿下大婚时，凤燃王你才是真正的东宫主君，至于日后，肯定也会被殿下册为中宫。”
顿了顿，赵川策心有些许黯然：“但，我真的会很努力追的！各凭本事，到时候，若是阿宝公主愿意分给我一点点喜欢！那就是我的万幸！”
“我想请凤燃王，不要阻止我留在阿宝公主身边！”
黑袍权王，凛然冷声：“为何不能阻止？”
“中宫皇后，该贤惠大度。不是吗？”赵川策认真得过分。
竟一时之间，让黑袍权王不知他究竟是故意先扣来一顶宽宏大量的高帽子，还是当真如此认为。
贤惠？大度？沉默里，黑袍权王满目森寒，都给本王见鬼去。
又是片刻，永乐殿里。
父女齐齐食不言，直到晚膳过半。
阿宝起身，呈了一份奏折到老皇帝面前，郑重道：“此乃证据，儿臣恳请父皇为秦王独子正名。”
见状，老德胜立刻接过奏折，呈递到老皇帝手边。
良久翻阅奏折，老皇帝不怒自威，“人证，有慧敏长公主，还有慧敏长公主亲自找的接生婆，秦王府的老管家。可证明当年秦王与谢氏养女谢青矜，拜过堂成过亲，留下了遗腹子。”
“而当年仇家追杀，慧敏长公主与秦废后为救襁褓幼子，便合计，用那遗腹子替下了早夭的皇子。”
“至于物证，则有北凉秦氏的家传古剑，已归秦王独子所有。”
面沉如水的老皇帝，盯着堂中跪着的阿宝。
这份说辞，倒已是尽最大可能的周全。
哪怕明眼人清楚，其中甚有猫腻，但也寻不出可致命的错漏。
但他却清楚，他的女儿这一步，绝非只是开始。
“你还想要，什么？”老皇帝凛然问。
闻言，阿宝挺直脊骨，一字一字，毫不犹疑道：“父皇。儿臣请您赐下的御旨之上，言明，儿臣所选的东宫主君，是秦王独子，秦凤燃。”
秦凤燃。默念着此名，老皇帝强压着喉咙咳嗽，厉声问：“这回，你又有何说辞？”
“当日，谢无碍逃婚，慧敏长公主无奈之下，只能请凤燃王帮忙，称因病而面容有损，只能戴面具成婚。”早已和慧明长公主对好口供的阿宝，直视脸色越来越沉的老皇帝，继续道：“但实际上，当日大婚，同儿臣拜天地高堂，成亲的，是凤燃王。”
老皇帝顿觉头更痛了：“古有替父从军，今有替弟出嫁，阿宝你可真是朕的好女儿。”
一声冷笑，老皇帝怒道：“为何偏偏是凤燃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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