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无言，气氛略微显得有一些凝滞，空气中只剩下了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跨越了数不清的岁月，这场在他们看来，本应该弥漫着淡淡温馨感的再相见，却一反常态的沉默。
就好像，有一道无形的墙，把双方隔开。
终于，还是处于被动的一方开了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虽是狼的模样，但声音跟人类女性别无二致，甚至还要更加的空灵一些，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神秘感。
唯一让苏慕北觉得美中不足的是，他仍然听不懂人家在说什么，理解难度拉满了属于是。
就连一向博闻强记的神姬千雪，也跟他陷入了一样的境地。
三个人窃窃私语一番，觉得这俩搞不好是在用她们的语言来交流。
“当然，你的风格从未改变。”
鲸美人的表情带上了一丝犹豫：“只是，现在已经不再是我们的时代，何不尝试着改变自己，来更好的适应眼下的情况呢。”
“既然我们彼此都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去顺应时代，何来优劣之分。说不定，最后会是个殊途同归的结局呢。”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措辞再轻巧，也昭示着谈和的失败。
说起来，这个事实让鲸美人还挺有些挫败感的。
当自己期待中的友谊落空的时候，多少会让人有那么点沮丧。
先遣部队作战失败，从双方对话的语气中，三个人就能窥得一二。
不过没关系，PLAN A失败了，还有PLAN B可以用。
缓步走到鲸美人身旁，苏慕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就说话的这一阵儿，他刚才打出的伤口已然恢复如初，但并无大碍。
如果四包一还能让这家伙溜了，那他还不如早点卷铺盖回家，直接等死算了。
看着这只笼中的小鸟…啊不对，是粉粉狼，苏慕北脸上逐渐露出了邪恶的笑容，让其他两个女孩子都没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咳咳，我知道你能听得懂我说话，那我就直说了。鉴于你拒绝了我方谈判员的和谈要求，现在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主动献上你的大部分力量，那我还能给你条活路。要还是不从的话，嘿嘿嘿…那等明年的今天，我会给你烧点纸钱的。”
他也不管国外有没有烧纸钱这种习俗，上来就摆出了两条最简单粗暴的路子。
除了某些乱七八糟的细节，‘死和活’这两个字，相信这位神秘的狼小姐，还是能懂得的。
不出意外，对方并没有因为他的这一点点小威胁，就俯首帖耳，言听计从。
反倒是非常不屑地瞥了他一眼，灵动的狼眼里好像还有那么一丝丝嘲讽。
‘不服你就打我呀～’
这是苏慕北从那个眼神中，解读出来的唯一信息。
他这小暴脾气哪儿能忍得住这种挑衅，撸起袖子就想教育教育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神秘，让它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就纸面实力来看，两方也是半斤八两，打起来应该就是在伯仲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大家同为神秘，从刚才的对话中，粉粉狼就看得出来鲸美人的实力处于何种地步。
在它的理解中，这个与它们实力相当的人类，大概只是个临时盟友的关系。
赢下这场，想来对方也不会再继续死缠烂打下去，基本上没什么难度。
但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在苏慕北怒而出手的一霎那，粉粉狼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兵不厌诈。
倒也不是他故意的隐藏实力，扮猪吃虎。
关键是系统给他点的每一个技能，都是熟练度MAX，加成本就不俗。而且不管是功法，还是他自己本身的体质，都对招式的威力进行了极大的增幅。
最后导致的结果就是，一声音爆响起，苏慕北的龙爪同时就已经扣紧了粉粉狼的脖颈，稍一发力，就是个魂断悬崖的下场。
前后差距太过巨大，让那双瞪圆了的狼眼里满是错愕。
不可思议的女声从身下传来：“你…你真的是个人类吗？”
“如假包换～”
擒住了目标，苏慕北的声音重又变得欢快起来，仿佛刚才那雷厉风行，却又大道至简的一记杀招，不是他使出来的一样。
简单的四个字，让粉粉狼的心里稍微有些不是滋味。
从她苏醒的那一刻起，见到的所有的人类，没有一个像他这样变态的。
要是这家伙能说自己不是个人类，那她心里还能好受一点，最起码输的不冤不是？
一招解决战斗之后，苏慕北也有了提出疑问的余裕：“说起来，我总感觉你对我挺看不上眼的，但听说你又一直在给那些普通人传教，让那些人归于你的信仰，这不矛盾吗？还是说，你其实是因为我跟鲸美人关系好，吃醋了？”
很显然，以粉粉狼半吊子的炎国语水平来讲，并不能完全理解‘吃醋’，这两个字的含义。
但前半句它还是听懂了的。
当它在思考，要不要跟回答这个人类的时候，鲸美人说话了：“还是我来说吧。它的本体，跟后世人类神话中，一个智慧的象征很是类似。而且扮演的角色，也基本相同。”
“什么意思？”
“在我们那个世代，它就扮演着治愈众灵，带领众灵的一种责任，这并不是什么存在赋予它的，而是它本身就有这样的天性。就好像你们所说的‘传教’，事实上，也是在以它自己的方式，尽可能地让一些人类渡过难关。”
这一通长篇大论，听得苏慕北有点绷不住了。
合着，自己好不容易大发神威一次，逮的还是个正派角色，这多少是让人有那么一丢丢尴尬。
鲸美人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给粉粉狼开脱的意思，这他很明白。
可要是就这么放它走，不仅好处捞不到，脸上也没光，可谓是真正的面子里子全都没。
赔本的买卖，他向来都不做。
那就得好好地考虑一下，怎么才能在有限的范围内，让自己的收益最大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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