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江素晗在桌上留了纸条就走了。
【我跟老韩赶车回去了，月底见。^_^】
韩惜羽刷着牙，把便利贴放回桌上，心道老妈还是这么雷厉风行。
自从老妈调任帝都师范当教授后，就直接不再写作，开始带学生搞各种研究。
她爱和学生们聊天，也喜欢和学生们一起品读各种文学作品，刨析其背后的人文社科价值。
作为一个导师她风趣幽默，很受学生欢迎。
而她的老公韩义为了爱情，直接和公司申请去帝都总部上班，陪妻子一起。
总而言之，韩惜羽是个意外。
...
愿安宁很喜欢江素晗送的发卡，复诊那天也戴着去了。
冯楠丽一看愿安宁状态，就知道她最近心情不错。
简单交流之后，她问：“睡眠怎么样，好多了吧？”
愿安宁点点头：“比之前好了，但又好像一样，有时候晚上还是会被魇住。”
韩惜羽在旁边补充：“次数还是那样，但程度变轻了。”
“很好，”冯楠丽又问，“这周药吃了几次？”
韩惜羽算了算，回答：“吃了三次，有两次是应急吃的，白天如果出现情况，就会在睡前吃防止晚上应激。”
“嗯...”
冯楠丽拿着之前开的药单，思考了一下，说：“减一种药吧。”
她把某个带有镇定效果的药剂划掉了。
愿安宁把药单收好，回应她：“好，我记住了。”
“安宁。”
冯楠丽抿了下唇，慢慢开口道：“这两次沟通过后，我知道你内心性格比较坚强，可以压制住应激时的状态，但有时候一直压制并不是好事...”
她顿了顿，又说，
“适当的放松是可以的，比如去卫生间哭一场，或者去看看妈妈，这样会更好。”
愿安宁微微发愣。
冯楠丽猜得真准，愿安宁在过去一周里，依然按照之前的性子，尽可能把伤心和恐惧的情绪压制在心底。
“好...”愿安宁的眉间覆上一层阴郁。
韩惜羽低头看了一眼她，让愿安宁一时改变自己的习惯是很难的，得慢慢来。
“还有就是，你不要害怕它。”冯楠丽握住愿安宁放在桌上的手，把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这也是治疗的一种方式，等你有了延时暴露之后，慢慢就不会害怕了。”
愿安宁突然闭上眼睛，呼吸变得急促紧张。
冯楠丽握紧了她的手，紧紧盯着愿安宁的状态。
“放松，没事，你身边有人，放松...”
她的声音很温柔，语气具有极强的穿透力：“对，慢慢放松，我们会陪着你面对，没关系...”
“把目光放在眼睛上，看着她的眼睛，告诉她，你不害怕...”
愿安宁额头甚至冒出了汗珠。
韩惜羽有些忧虑，看到她撑着的状态，心里全是不忍。
可这是冯楠丽的治疗方式，哪怕比较激进，他也不能打断。
这样的状态大约持续了五分钟，愿安宁终于安静下来。
有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冯楠丽拿出纸巾，温柔帮她擦掉，轻声安抚：“尽情哭吧。”
在刚刚的那段时间里，冯楠丽似乎和愿安宁进入到了一个空间，与她的痛苦感同身受。
此刻她拉进了自己与愿安宁之间的距离，像个母亲一样柔声安慰她。
愿安宁抽抽噎噎，哭了很久。
她哭够了，说：“我想去见妈妈。”
这次是韩惜羽陪她一起去的。
愿安宁一如往常，和她诉说生活中的点滴，像是要把过去没说完的话全部说完。
韩惜羽安静地站在旁边，听着她的絮絮叨叨，听着她的伤心和不安，听着她的快乐与幸福。
他听到了，她把自己介绍给刘媛。
“妈妈，我终于站在喜欢的人身边了。”
“他对我很好很好，他叫韩惜羽，就是之前来给我送作业的那个男生，还记得吗？”
韩惜羽放下手中的花。
“阿姨好。”
他想做些保证，但又觉得语言实在遗憾，只能用实际行动去表达。
身边的愿安宁拉住他的手。
她笑着说：
“妈妈，我找到梦里的人啦。”
...
冯楠丽的治疗还是有用的，愿安宁一夜酣眠。
接下来的这几天她精神状态都很好。
江城市展览馆的连续展映终于拉开帷幕，韩惜羽正好带她去看。
愿安宁穿着内衣，倾身在衣柜里翻找衣服。
韩惜羽提议：“穿那件白裙子怎么样呢？”
“想穿件特别的，我还是第一次和小羽一起看展，要特别一点。”
她冲韩惜羽眨眼，接着又投身到衣柜当中。
韩惜羽则是穿着她送的那件黑衬衣，他伸手去摸袖边的刺绣，是一只白色的小翅膀。
“安宁，不能犹豫太久哦。”
他看了看表，温和提醒。
“找到了！”
愿安宁选好了，那是韩惜羽给她买的一条蓝裙子，裙摆很长，做工精致，但穿起来却并不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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