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强一直想和乔岩单独聊会儿，可柳国庆真把自己当领导了，事事想过问，件件想弄清。别人可能觉得厌烦，乔岩不这样认为，反而是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理念可以不同，但目标必须一致，这才能持续走下去。
柳国庆问了一堆，起身冲乔岩递了个眼色示意出来，跟着出去后他警惕地道：“小岩，我不怀疑他们的专业水平，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选择的时候，慎重些为好。”
这点，乔岩提早就留了个心眼，尤其是那天章悦的一些话，更让他谨慎许多。道：“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先让他们参与进来，视情况而定。反正公司账上没一分钱，我会小心的。”
“好，你有底就好。对了，明天召开大会，我需要发言吗？”
“呃……当然需要。您就围绕国企改革给他们好好讲一讲必要性和紧迫性，再畅想下美好的未来。”
乔岩原本没这项安排，但对方提到了，也能看出他的迫切，临时加上的。
柳国庆听后，立马重视起来，道：“哎呀，那我得好好准备准备了，要不你们先谈着，我准备讲话稿。”
“行。”
回到办公室，陈家强将他的团队支走，留下俩人道：“乔总，有些事咱们得说在前面，比如说合作费用问题。当然了，什么也没干就提这个不太合适，但还是说在明处为好。”
乔岩点头道：“对，我喜欢直爽的人，你看怎么合适。”
陈家强拿出几份和其他地方的合作合同，递过去道：“这属于商业机密，但和你没有秘密，这里面就有相关合作费用，当然了，咱们结合实际还可以再谈。”
乔岩翻看了下，都是大几百万。他的预期也就是一百万左右，再高确实有些吃力。合上道：“你说个价格吧。”
陈家强想了想道：“我现在还不确定有多少工作量，但国企改革方案和人员补偿方案由我们来起草，这个工作量是很大的。我们要开展大量的调查研究，翻阅大量的资料，根据实际情况来制定。后续的法律服务，工作量也是巨大的。你看这样行不行，按照我们的收费标准降低几个百分点，三百万。”
乔岩笑了笑，道：“陈主任，金安毕竟是个县，而且贫穷落后，去年的财政收入才达到四个亿，可支配财力一个亿出头，比不得南方的城市，甚至不如当地的一个镇一个村。”
“之所以选中你，上次见面时有王市长背书，你们的各方面确实非常专业出色。结合县情，能不能再降点？”
陈家强一看就是精明的生意人，做出痛苦表情道：“乔主任啊，我们大老远地从广州跑过来，非常不容易啦。我给你提的并不高，已经是最低价格啦。这样吧，咱们有缘，看在王市长的面子上，我适当地降点，二百六十万。”
乔岩沉默片刻道：“这样吧，我说个数，你看能不能干，要是不行的话，很遗憾，咱们就有缘无分了。”说着，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陈家强瞪大眼睛，连忙摆手道：“乔总啊，你真会开玩笑啦，我们从来没有这个价格的。你想啊，我们四五个人在住在这里吃喝拉撒，还有工资奖金交通等等，这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另外，我们还有上缴所里，我只是股东之一，其他人也要分。你算算，抛开这些，还能剩下多少，真的太低啦。我再降点，两百万，一分钱都不能少啦。”
乔岩道：“你们团队的吃喝拉撒，我管了，就一百万，一分钱也不能加啦。”
陈家强急得快跳起来了，普通话都说不利索了，道：“哎呀，乔总啊，这又不是菜市场，你可真会砍价啊，这个数真的做不了。”
乔岩提早做了功课，询问过几家律师事务所。他们当地的二十万就能做，市里的不超过五十万，这个价格已经够可以了。想着他们从南方过来，适当松口道：“我最多给你再加三十万，如果接受不了，那对不起了。”
陈家强四处看看，凑上前压低声音道：“乔总，明人不说暗话，二百万里面我还给你留了一部分，反正又不是花你个人的钱，别让我们亏太多。”
乔岩严厉拒绝道：“我这边不用你们考虑，用不着，也不需要，按照正常程序走即可。”
陈家强以为乔岩在客套，又道：“怎么能不考虑你呢，不能让你白辛苦。给你留出三十，你看行吗？”
乔岩微微一笑，摇头道：“谢谢你的好意，真不需要。你只要把工作干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
见乔岩态度坚决，陈家强异常惊讶，感慨道：“乔总，我们走了这么多地方，你是为数不多的正直的人，我十分敬佩。这样吧，在你提出来的基础上凑个整数，一百五，真的真的最低了。”
乔岩权衡了下，爽快地道：“行，一百五，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们的服务必须物有所值，如果达不到我的预期，一分钱也拿不到。”
陈家强立马道：“这你放心啦，我们就是专业做这个的，保准你满意。不仅如此，国企改革结束后，还有遗留问题，我们都会跟踪到底，直至全部结束。”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按照县里的规定，还得走一下招投标程序，毕竟不止你们一家律师事务所，为什么找你们，得让我有个依据。过两天我们班子配齐后，会有专门分管这块的领导，到时候你和他具体对接。另外，提前说清楚，账上现在没有一分钱，过后才能给。”
“小意思啦，和政府合作，我们从来不怕欠账，就是结束后再给都没问题。那你这边……我只能给你留出十个啦。”
乔岩面无表情道：“陈主任，我刚才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要再提此事了，真的不需要。要不这样吧，把要给我的那部分给了你，好好替我把好关，将来还会和你继续合作。”
陈家强伸出手，动情地道：“乔总，我真心敬佩你，啥话也不说了，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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