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又是你？”医生上扶眼镜，盯着熟悉来客，脸上扬起笑容，“我就一个月没见你，你都变这么厉害了。”
赵延林扫视着熟悉的房间，在未被精神侵蚀影响下的视野，入眼是正常的医院问诊室，锦旗上写着：救我狗命。
“这次想看什么问题？”
随着医生将话说完，厌烦欲吐的感觉再度弥漫在赵延林心中，然仅持续一小会儿就恢复正常，他仍是闭嘴不言。
“不错。”
医生放下钢笔，不再记录病情，而是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玻璃杯，一个放在赵延林的跟前，一个放在自己面前，提着保温杯先给赵延林倒了一杯鲜红液体。
“喝点地狱烈酒？”
“地狱？”赵延林问。
“不要带有偏见，朋友，你看外面那些神和王，祂们才是祸乱的源头，我们地狱从不做这些危害人间的事情。”
“我们开医院，办诊所，回应苦难者的心愿，与绝望者交换物品。”
“我们不像那些贪得无厌的神，需要信徒全心全意信仰，奉献一切。”
医生不疾不徐说着，右手端起玻璃杯饮了一口红色液体，又眼神示意赵延林也去喝一口:“挺不错的，试试看？”
赵延林的精神世界，一阵阵传来无法无天的贪婪欲求，于是拿起喝了一口。
不等红液落入肠胃，就被嗅着味道扑过来的黑光吞噬，红液像是大补药，黑光的状态恢复如初，窜回了精神世界。
“是好东西吧？”医生放下杯子，再捻着保温杯为赵延林续杯道：“地狱一种生物的血液，经过处理，能急速恢复人的精神能量，你看起来精神很差。”
医生毫不吝啬。
满满倒上了一大杯红液。
“我需要付出什么？”赵延林端着玻璃杯，但没喝，凝视着医生问道。
“待客之道而已。”医生嗤笑着瞥向窗外上空，鄙夷道：“我们地狱生物受到神的污蔑，被冠以各种污秽之名，你们人类中有一句话叫，听其言观其行，我想你能分辨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
赵延林点头又问：“我为什么又回到了这个地方？你们这里是...地狱？”
医生眼神示意他先喝完酒，赵延林犹豫地端起杯子再饮一杯，红液经过喉管流向胃时被‘脏话分身’黑影吞噬。
“洒脱！”
医生又为赵延林添了一杯。
保温杯却空空如也。
他脸色有点尴尬，“我招待患者耗费精神太大，经常喝，今日份没了。”
然后医生接着说：“你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你活在过去，精神侵蚀中有一种侵蚀了无痕迹，却是最阴险的侵蚀。”
赵延林皱着眉，听不懂医生的话。
“你有没有觉得...生活中一切都特别顺利？即使遇到实力比你强的人，也会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而且所有事情到最后你都会获得极大收获，对不对？”
医生低声笑着，右手摊开在后壁墙上浮现一张镜子，“请看你在哪里？”
仿佛巨型屏幕的镜子，映照出一个幽深的黑井，而此时的赵延林，浑身弥补各种猫毛青苔，瘦成骷髅，坐在井底。
“还不醒过来？”
“还不醒过来！”
“你被愚弄了！”
随着医生话语如惊雷炸响，赵延林的视线急速变换，再睁开眼...
入眼是一只长满眼珠的猫头。
头上全是眼珠，躯干全是眼珠，腿上全是眼珠，所有的眼珠都盯着他！
而此时，赵延林双手捧水，正要将那清水饮入腹中，却僵直着对视猫头。
喵——！
猫凄厉的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进赵延林耳朵之中，他的视线不断摇晃，井壁黑砖破碎重组，一阵混乱晕眩！
他出现在了井外...
赵延林一路回到新社宿舍，他遇到了姚书欣、陈楠楠，陈佛如，但这些女人根本不认识他，流露出陌生的目光。
宿舍内光洁如新，冯欢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听见动静，甜甜笑着走出来对赵延林擂了一拳：“洗手，吃饭！”
赵延林沉默着坐在客厅，环视周围熟悉的一切，仿佛回到了一个月前。
精神世界中，橙红色心脏徒然出现在最中心的核心位置，所有的天赋都绕着它旋转飞舞，无法无天、月之权柄...
还多了一个信仰！
信仰：三倍效率于某项学习。
“我回到了过去？”
“还是回到了前世？”
“一切都是幻觉？”
赵延林精神恍惚，脚踩在地板上却是真实的触感，墙壁上，沙发上，冯欢的臀上都很真实，嬉笑怒骂也很真实。
“你去哪里了？”冯欢端着菜放在客厅餐桌上，羞赧地对赵延林问。
刚才赵延林在厨房居然拍自己！以前他可从不会这么大胆轻佻...
“出去逛逛。”赵延林敷衍道。
“你今天好奇怪！”冯欢认识地观察着赵延林，从眼神气质中发现端倪。
“好像变得高了一点？”她走过来对赵延林比了比身高，相差两公分。
“是吗，我没感觉。”赵延林现在的体型可以随时收敛，现如今的体型是便于生活的一种常驻状态。
“好像变了一个人。”冯欢凝视着赵延林的眼睛，低声说：“你的语气，动作都跟以前不一样，很奇怪...”
但她也没去纠结。
赵延林现在是女神的信徒，异常会被女神察觉，容不得她去操心。
“快吃饭吧。”
“嗯。”
赵延林坐在餐桌前，眼神游离，忽然想起江羡好那个女人，也会做饭。
两害取一轻，赵延林谁都不想选，宁愿吃自助，冯欢可是一位狂热信徒。
说不定...
不对，现在就已经被她卖了！
因为冯欢没有上桌吃饭，而是跪在地上呢喃祈祷，片刻后硬币声脆响传来...
仿佛唱着无声的赞歌。
那位女神浮现曼妙身姿，悄然出现在客厅中央，对着赵延林微笑。
……
晚上，赵延林躺在床上，耳边忽然聆听到医生的声音：朋友，朋友...
“这是哪里？”赵延林心里问。
“你真正的人生，朋友。”冥冥中传来医生温和的话语，随意识飘散。
“以前呢？”赵延林抓紧追问。
“幻觉...”
“我不信。”
“你可以去尝试，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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