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
就在轧钢厂即将下班时，文书记和聂副厂的队伍也陆续回到了轧钢厂
与贺厂长的红光满面不同，这两位的脸上多少带了一丝戾气
“文书记，聂厂长，回来了”
“嗯，有为你也在啊”
两位副职前后脚刚走进办公室，迎面就看到了方有为正和贺东平凑在一起闲聊
打了一声招呼，文书记刚准备开口汇报自己工作时，贺厂长就笑着摆了摆手
“文书记，聂厂长，你们的遭遇呢我也听说了，对于这种情况，我心里也很不舒服
不过，这种情况也在咱们的预料之中，不比太过在意”
原来，聂副厂和文书记除了前两个分厂查的还算顺利外，其他的都不太顺利
早已得知消息的分厂，连夜重新做了账目，甚至为了让这两位满意，还专门挑出几个替罪羊搪塞他们
在明面上没抓到对方把柄的两位副职，还真没办法如法炮制的拿下属于自己的分厂
工作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感觉丢人的两位，脸上自然不会太过好看
不过两位听到贺厂长的安慰后，脸色倒是缓解了不少
“两位，我呢是这么想的，既然这四个分厂不识抬举，还想搞阳奉阴违的那一套搪塞咱们，那咱们也就不用给他们脸了
刚才，我和有为商量了一下，工会那边呢很愿意支持咱持续性的，多批次循环性的审查工作，你们二位意下如何？”
贺厂长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让这两位副手长期进驻不听话的分厂，但凡对方有什么异动，也好当场拿下这帮刺儿头
对于这个提议，文书记和聂副厂对视一眼后，心里都有些犹豫
如果按照贺厂长的办法去做，那他俩就算是变相放弃了在总厂的工作
毕竟轧钢厂是冶金重点单位，文宣和后勤工作，不可能让两个长期不在的领导负责
但话说回来了，如果他们能顺利拿下分厂，似乎比赖在总厂要舒服的多
总厂再好那也是在各级领导的眼皮子底下，稍微动作大点就容易被人举报，也容易被上级发现
但分厂就不一样了，天高皇帝远，只要自己不犯原则性的错误，对于总厂和上级的任务能够保质保量的完成，就没什么问题
俗话说得好，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自己独立自主的日子，肯定比上面有人盯着舒服
不过日子虽然能过的很滋润，但也算是断了他们继续上进的可能性，毕竟不是在领导眼皮子底下晃悠，有些事儿人家也想不到他们
如果真去了分厂，他们献殷勤的事儿，只能通过贺厂长来做
“这事儿事关重大，我得多考虑一下”
最先回话的是聂副厂，这位的性子破位懒散，他没有直接拒绝，其实就是存了认同的想法
文书记看了眼变相认同的聂副厂，心里也是着急的很，他还是有颗上进的心的
这次要不是大领导力排众议，以他没什么亮眼成绩为由，强行空降了贺东平，文书记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是厂长了
他这次之所以这么卖力，就是想让大领导看看他文某人的手段
但没想到的是，刚有所成就，就遇到了贺厂长的软刀子
“厂长，我也得考虑一下，这事儿毕竟太大了，家里人的意见也很重要”
最终，文书记也没明确拒绝贺厂长的提议，而是以家人为借口先敷衍了一下
送走了心思各异的两位副手，贺厂长转身笑着看向方有为
“有为，你这种驱狼吞虎计用的秒啊，我感觉这两位最后都是答应我的提议，去外地看着那四个属于他们的分厂”
“领导，您抬举我了，我只是单纯的想让红星上下一心”
“呵呵，说得对，咱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红星团结嘛，哈哈哈”
等贺厂长笑够了，方有为又连忙提议道
“贺厂长，您看，要不要以轧钢厂为基础，建设一个既有研发能力，又有生产能力 还要有创新能力的综合性大厂呢？”
“哦？这个怎么说？”
“比如，我们可以从文书记和聂副厂所管辖的分厂中，挑选适合的高级技工，同时呢，把一些小型项目移交给这两位”
“这个主意很好，分厂的综合实力很一般，与其浪费那些高级技工，还不如把他们拉倒总厂来做贡献
而且，文书记和聂副厂不都怕去了分厂，自己会等同于退居二线吗？
咱们直接给他一些项目，只要他们能研发出点成果，咱就让大领导他们亲自去视察，嘿嘿嘿”
贺厂长对方有为的这个提议很是满意，在他看来，只要自己到时候把话说的好听一点，理由充分一点，这两位不会不同意
总之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挤兑走这两位副手，他们没了，轧钢厂可就是他的一言堂了
事实上，贺厂长从一开始就只对三个厂区有兴趣，一是总厂，二是大连分厂，三是太原分厂
这三个厂区占了红星企业六成的利润，也是红星企业技术含量最高的厂区
只要自己拿下了这三个，剩下的九个需要总厂时不时救急的分厂，丢给谁都无所谓
与贪权的贺厂长不同，方有为之所以这么卖力的替贺厂长想办法，主要就是为了趁现在还没乱起来，把红星扭成一股绳
一个团结一心的红星 才是方有为想看到的，这样的话，等工会从冶金手里接手红星时，也不会出现多大的动荡
就在两人嘀咕时，贺厂长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喂，贺东平”
“昂，是传承同志啊，你已经到北平了吗？行，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帮你转告”
“有为，赵同志让我告诉你，他明天就要来轧钢厂上班，有什么难以决断的事儿，你可以整理一下，好让他来处理”
“好的，贺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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