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集。
一大清早。
集市当中虽然并非一月一度的赶集日。
却已然是热闹非凡。
各色商贩或是生活在乡下的农户已经早早的占好的位置。
开始叫卖。
可奇怪的是，街上除了摆摊的小贩，行人少之又少。
集子西边。
一片农户小院当中，却有一户茅草小院矗立在其中。
即使其他院子算不上气派。
也显得破破烂烂，格格不入。
“谁呀！他妈的，一大清早就吵吵嚷嚷的！”
满身衣物都破破烂烂的男人不耐烦的从茅草床上睁开了眸子。
骂骂咧咧起来。
他叫安小七。
无业游民一个，说的不好听的就是一个街溜子。
“小七？小七？”
“我肚子饿了，快去给我弄些早饭来！”
苍老的声音从院内传来。
他却更加不耐烦。
“他妈的！老东西，成天就会叫唤！”
“不他妈饿死你就已经对得起你了！”
他一把从床上爬起来。
根本不洗漱，或者说根本没有条件洗漱。
打开已经漏风的房门。
便见到一老妪坐在院内的木桩上，头发乱糟糟如鸡窝，同样衣不蔽体。
似乎是听见开门的声音。
她叫唤得更大声。
“哎呀！小七...”
“我要饿死了...”
“快去街上给我买些大肉包子来！”
“快去！快去！”
“还叫，还叫？不要叫了！”
“人老了，架子到不小，你已经不是什么大小姐了！”
“老瞎子！再叫把你丢出去！”
安小七，虽然这般恶狠狠的说着。
却还是往院外而去。
那老妪听见他出门的声音，也安静了下来。
若是仔细看，却也能够看见她两眼早已一片浑浊，黯淡无神。
早就看不见啦。
...
安小七穿过小巷，向着大街上走去。
一边走，一边嘟囔着。
“老东西，消钱货。”
“老子那来的钱给你去买什么肉包子？”
“家里早就快揭不开锅了，野菜都没得吃了。”
他往怀中摸了摸，却只摸出个半个已经裂开的铜钱，这钱人家可不收，不然早就被他给用了。
“难道再去摸点？”
即使嘴上不停的叫骂着，囊中只有半个铜板，他也似乎从来没有想过不买这个肉包子。
他走出小巷子，来到大街上。
却是被这幅不寻常的景象微微一惊。
“咦？”
“今日既非节日，也非赶集日。”
“为何这些商贩农户却过来摆摊了？”
他很是疑惑。
更加疑惑的是，你说摆摊就摆摊吧，可是街上行人寥寥无几，买东西的人都没有，你卖个毛线呀？
他只觉得背后凉呲呲的。
“他娘的，大白天不会闹鬼吧？”
目光巡视了片刻，见到几个面熟的人，他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大胆迈步向前走去。
行到一处卖山货的摊子。
他蹲了下来。
却是显得十分熟捻。
“喂？阮狗子。”
“给我借点钱呗。”
“过几天就还你。”
“我家那老东西，又嚷着吵着要吃肉包子。”
“呸！狗东西，又来找老子借钱，你上次和上上次借老子的钱还没还哩！”
“你怎么好意思舔起个逼脸，又过来借钱的？”
那买山货的阮狗子是个彪形大汉，
一听这话，连忙往地上吐了口口水。
一脸不屑。
安小七却毫无羞愧之色，大刺刺的笑着。
“怎么？好歹我们也是一起光屁股长大的，这么点小钱都不借给我？”
“几个包子的钱而已。”
“等老子以后发达了，以前欠你的钱，肯定加倍还你！”
“发达？”
“哈哈哈！”
“狗东西，你还有发达的时候？”
“在哪发达？赌坊里？”
那莽汉满脸讥笑。
“人家那里就欢迎你这样的。”
“怕不是让人家赌坊里的老板发达了！”
听到这话，
安小七脸上的笑意僵硬了起来。
“行吧，不借就不借吧。”
他站起身来，转身便准备离开了。
“等等！”
他回过头来。
身手敏捷的接过那跑过来的二十几个铜板。
阮狗子依旧是一脸鄙夷。
“狗东西，挺好了。”
“可不是给你的，给你们家里那位老人家的。要是知道你跑去赌坊输个精光，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嘿嘿！知道知道，不会的。”
“那老东西烦人得很哩，我要是不把包子给她买回去，她能叨叨一个月。”
得到了钱，他却也不急了。
顺势又蹲了下来。
摆弄起摊上的山鸡竹笋等山货。
“诶？我说，你们今天是发什么疯呀？”
“不是赶集日，不是年节，怎么都出来摆摊了呀？这也没有买东西的人呀？”
“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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