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齐，王富贵才开始说话。
“这个年过得怎么样？”
大家七嘴八舌的回复。
“挺好的，年货发的多，比前几年过得好。”
“嘿嘿，年前发的布被我用来做新衣裳了，咋样？我的衣服。”五组副科长龙国正一脸炫耀。
“挺好的。”
大家敷衍赞美。
一阵寒暄过后，王富贵脸上的笑意才消散，变得认真许多，
他板着脸。
“说两个事。”
“第一，可能大家都听到了一些风声，没错，我们采购科即将和仓管那边分开，形成一个独立的部门，以后的工作不再由李副处长处理，而是直接全权和厂长交接。”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睛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一二组副科长。
“采购科之后，会从科级部门升为处级部门，我的意思，大家明白吗？”
这么明显，大家都不傻，自然听出来了。
科级升处级，那就意味着有人要升职。
这个人是谁不用想，肯定是王富贵。
可是王富贵升成副处之后，原来的科长位置就空出来了。而且空出来的科长位置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一个是王富贵升职之后空出来的，一个是部门升级之后附带有的。
那就是说，会有两个人从副科长升为科长。
这么一想，大家的目光变得无比火热。
升科长的人选，肯定是从他们六个人之中选，六选二，这概率很大。
不对，是五选二。
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直接把秦河如剔除。
原因很简单，秦河如刚从一级科员升成副科长，没可能又继续升为科长。
五选二，近乎一半的概率。
几人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以前他们一幅世事无争的模样，那是因为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变动。
一般来说，他们能做到副科长就已经走到头了，要想再往上升，除了要有能力和人际关系之外，还得王富贵退休，不然是没可能继续升的。
现在不一样了，采购科被剥离出来，一下子空出来两个位置，升职从虚无渺茫成了近乎一半的概率。
试问，谁不心动？
也算他们赶上好时候了，部门发生变动这种事，极其少见。
王富贵轻笑一声：“具体的，等过几天会告诉你们。但是可以先和你们透个底，采购指标是硬性要求。”
大家一听，心里稍微有了一些底。
能完成的，自然不慌。不能完成的，免不了担忧。
不过这其中并不包括秦河如。
他和大家脸上的表情不大一样，显得很平静。
别人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
他才刚升为副科长，级别只是20级而已，和这几个当了好多年的副科长相比，他的资历太浅了。
副科长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20级，19级，18级都有可能是副科长。前两个，属于正常范畴，后一个，就是典型的有了级别没有职务。
因为18级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已经是科长级了。如果级别是18级，却还顶着副科长职务的话，那就是升了级别没有职务。
相比较职务，级别要好升一些，毕竟职务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不关有没有能力和关系的事，是看你顶上的那个人什么时候走，或者什么时候退休。
当然，级别也没有那么好升的，只是相比较职务而言，会容易一些而已。
在坐的人有没有18级的秦河如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有19级的。
他一个20级的，怎么去和19级的人争？厂里提拔人，肯定是优先从级别高的人先提，依次往下。
换言之，这次高层权利博弈落下来的大蛋糕，他吃不下了。
朱老二离开，他升为副科长，就已经让他吃饱了。
剩下的，他很大概率上是一点都吃不了了。
除非，有奇迹发生。
抱着这样的心思，秦河如显得很淡定，没有其他几位那么激动。
等到大家平复好心情，王富贵才继续开口。
“这第二嘛，就是说说这个月的采购指标吧。”
“这个月没有完成采购指标的，是三组还有二组，你们抓抓紧，争取在剩下的几天里完成。”
“尤其是二组，三组的小秦是刚升上去的，指标没完成可以理解，你是个老人了，不应该出现这种问题才是。”
“我希望下个月开始之前，你能把组里的采购指标提上去，能做到吗？”
二组副科长坚定道：“能！”
不能也得能，事关科长的考核，他必须得上心。
“能就好。”王富贵对他这个回答很满意，脸上露出笑容。
“没什么事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他示意可以离开了。
大家起身，回去各自的组里面。
三组。
“开会。”
一回来，秦河如就沉着脸。
他背负双手，站在最前方。
大家看他脸色不对，不敢与之对视，默默的站好，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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