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办事处的刘思远，坐在车里，眼神稍有些飘忽。
有时他也不清楚处理的一些事情，是对是错。
或者说对错的概念太模糊了，易于混淆。
他低头看了看手机，翻找到刘思瑶的电话打了过去。
“姐，秦氏现在很缺钱吗？”
刘思瑶稍作沉吟：“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那如果宣文波拒绝合作，对秦氏影响大不大。”
“大，那次舆论风波后秦氏全面转型，并收购了一家中大型的药企，孤注一掷的做新药品研发。可是这种生意是需要人脉和大量后续资金的……老爷子的决定，不甘服老。我跟你姐夫都没反对的资格，只能全力支持。”
“现在研发团队是我兼顾带着，并且有了一定突破，算进展的比较顺利。宣文波是老爷子最重视的合作对象，对方有钱，两家还有关系，后续资金追加顺理成章……”
“谈的差不多就是三轮投资下来，涉及资金大概在一百多亿。这些钱，足够支撑研发所用，后续铺设等……”
“资金的关键时期，合作谈判进行那么久。可以说一旦这次合作出问题，秦氏短时间一定会陷入停滞，寻找新的合作对象是需要大量时间的。”
刘思远听明白了。
转型是老爷子的奋力一搏，资金短缺。舆论事件后秦氏公信力下降，盟友消散，银行有所限制……
刘思瑶问：“是不是宣文波拿这个威胁你？”
刘思远没应。
刘思瑶继续：“生意往来，宣文波不会这么不理智，他是看到前景后才开始的商业谈判。”
刘思远点了支烟。
明暗中，轮廓深邃。
“姐，就当宣文波准备拿合作来说事救他儿子。你怎么办？想让我怎么办？你说，我做。”
刘思瑶蹙眉：“喝酒没？”
“我没喝酒，咱俩说话还用得着顾虑什么嘛，你直接跟我说你真实的想法。”
刘思瑶道：“我不喜欢把精力放在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上。我只想把我负责的项目顺利的完成，认真做好我的工作，把你和萌萌都照顾好，有能力照顾好。”
“我不需要你替我考虑什么，无论任何时候，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可能怪你，埋怨你。”
“你知道你姐夫跟我求婚的时候最打动我的是什么吗？他说他以后会拿你当成亲兄弟，会和我一起照顾你。他知道宣玉麟想要伤害你的事情之后，跟老爷子已经吵过两次架，皆因老爷子让他劝你息事宁人……”
“他至今一个电话都没给你打过，我也没有。因为在我们俩心里，再重要的生意不及人之万一。秦氏没了合作对象可以再找，做不了大的事情可以做小事。我跟你姐夫都商量好了，实在不行他就彻底脱离秦氏。最差的结果，我们有能力靠自己继续接下来的人生。”
“所以，宣文波跟老爷子的事，是他们俩的事。我不希望你把我跟他们绑在一起，出于考虑我而委屈自己，因为这样我会比你更委屈。”
刘思远一支烟抽完，心里雾气随着车厢雾气散开。
他清楚该怎么做，不需要再有困惑。
“萌萌在不在你身边？”
“我上班呢。”
“忘时差了，我还以为你那边也是晚上。”
刘思瑶笑了笑：“啥时候回国？”
“快了，国内生意上还有好多事等着。”
“做的怎么样？”
“还行，球厅比赛办的很成功，有不少人有意向加盟，正在谈……顺利的话，很快省内都会有球厅的影子。这种节奏挺好，稳扎稳打，有成就感。”
“等我有钱后，我就做一家药企。让你来做项目主管，让我姐夫帮我当经理，咱仨一块争取以后成就超过现在的秦氏。”
“呵，你这异想天开的，我还没见过哪家药企能有这么大影响力。”
“药品影响力不够，加上化妆品呀，某些方面来说这不是重合点很多么。”
“巧了，这次秦氏研发的药品就属保健性质。它可以无害而有效的改善肌肤，气色……研究目前已经有了眉目，不然宣文波不可能会有意向合作。”
“这样的话，跟其它药企或者化妆品企业合作会不会更好？”
“融资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秦氏以前是做地产的，断尾转型的又突然……很多人都认为老爷子疯了呢，自身不拿出相应的成绩，别人很难信任。更何况，研究成果还没有出来。”
刘思远感兴趣：“以后我帮你试药。”
刘思瑶翻了下眼睛：“试药不用，能确定有效无害，肯定会先拿给你跟小薇用。”
“我这忙着呐，不跟你说了。”
“嗯，等我回国，先去都城看你。”
……
聊完，刘思远稍微繁重的心思尽褪。
他决定把宣玉麟这事全给抛开，就当世上没这个人。判三年还是判十年，或更久，那是法律的事。
至于宣文波有没有能力把人捞出来，刘思远兀自认定他没这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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