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小太监数一声，打一板子。
小林子先是哭得撕心裂肺，后来就没了声响。
最后只听桂海让人把他抬出去送到敬事房，说是昭阳宫退回他的奴籍，不再使用他。
赵长庚一直等外面围观的人群散去之后，才松开李灵儿。
两人从床底出来，赵长庚先去把房门再次闩上，转过身来就迎上了李灵儿疑惑的眼神。
“你不是太监？！”
李灵儿用犀利的眼神逼问。
“我是。”
“不可能，我刚才明明...”
“那是你的错觉。”
李灵儿愤怒地伸手指着他的鼻子，道：“不可能，你还想骗人！”
赵长庚两手一摊：“你看我哪点不像太监？”
李灵儿被赵长庚无赖的样子气得胸口闷痛。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挤压过度。
“非要我当面戳穿你是吧？你个狗太监！”
她说着，伸手就想去撩赵长庚的裤子，手伸到一半才发现对方似乎故意认准了自己不敢这么。于是将手一甩，恶狠狠道：“我要去举报你。”
“你举报我，我就举报你。”赵长庚笑道，“而且我还会举报皇后。”
李灵儿耻笑道：“你就不怕皇后砍了你的脑袋？”
“你觉得要是能扳倒皇后，景王会不会保我不死？”
“伱...”
赵长庚回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现在李灵儿不能出去，茶也凉了，饭也没得吃，两人只能在房里干等。
“说说吧，咱们俩的约定还算数吗？”赵长庚玩弄着茶杯盖问。
白瓷茶杯盖，半弧形，上面有个凸出的小把手。工匠把它做的很趁手，就是为了方便喝茶的人把玩。
李灵儿也气呼呼地坐下来。
她回想了从认识他一直到现在，赵长庚除了油嘴滑舌了一点，其实也没有做什么不靠谱的事。
一个好色的自私自利之徒罢了。
也好，这种人为了利益才会真心实意地帮自己办事。
她认真道：“我们的约定还是算数。”
赵长庚道：“好。那今后咱们就是同盟了。”
他伸出手去，两人击掌为盟。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如何寻找巫族圣器的，赵长庚向她问了一些巫族更久远的历史。
一直等到夜色完全黯淡下来，太监宫女都回房休息后，李灵儿才重新换上太监装扮，出门翻墙遁走。
第二天整个昭阳宫的宫女太监都在紧张忙碌地为昭阳公主收拾行李。
赵长庚偷闲好好地练了一天的功。
只可惜最近武道悟性没有提升，虽然五行拳运转吐纳获得的劲气很充足，但迟迟不能进入八品炼骨境高阶。
不过景王听说昭阳公主要出宫去上阳宫，亲点了两个七品武道太监随行，让他和桂海心里的压力少了许多。
虽然京城到上阳宫只有两天路程，且都是皇家官道，风险很小，但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底气，这是自然的。
桂海感慨：“你小子果然深得景王喜爱啊！连带着咱们昭阳公主都受了恩惠。”
这么多年，莫说景王，就连皇后都没有正眼看过昭阳公主，反倒现在靠着他一个小太监，得到了重视。
赵长庚淡淡一笑：“这本就该是殿下应得的。”
他暗道：我跟景王情同手足，这种事你们是无法理解的。
...
第三天一早，他们两架马车准时出发。
赵长庚、桂海和昭阳公主及她的贴身宫女坐一辆马车，两名七品武道太监和另外的两位宫女坐另一辆马车。
出入宫门的凭条昨天就拿到了，桂海在宫门口与金吾卫交涉后，马车放行。
赵长庚抬手把窗帘撩开一条缝，看着朝阳洒在深红色的宫墙之上，心中颇有感慨。
“终于算是出宫了！”
虽然这两个多月来，他过得很充实，但皇宫这三层楼高的围墙，始终像是心头的巨石，让他有一种压迫之感。
它不仅仅是一座禁城，更是一座吞噬人格尊严，所有人只能匍匐在地，一层一层对着自己上一个阶层笑脸相迎的牢笼。
赵长庚完全理解熙妃当时的心情。
说起熙妃，好想她。
想她在秋千上的荡漾，想她白皙的后背，想她对自己深深的口头感谢。
如果一切顺利，回宫之时可以想办法见她一面。
赵长庚想着，马车已经驶出了长长的宫门甬道，进入了京城的繁华街道中。
鳞次栉比的房屋，车水马龙的街道，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好一幅繁荣古代都市景象。
赵长庚从没见过这些稀奇，频频探头张望。
比赵长庚更激动的，是坐在马车最里面的昭阳公主。
她一边摩拳擦掌，一边嘀咕。
“是先买糖葫芦呢，还是先买泥人张呢？”
桂海笑道：“殿下，景王说过了，让您在途中不能下马车。”
昭阳公主歪头问：“可是我要是上厕所，睡觉，也只能在马上吗？”
桂海：“...”
赵长庚只是笑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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