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剑折士卒尽，人去城陷两不存。”
药老双眼湿润，自此以后，他与谁共饮？
“我很抱歉。”
道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言语间无不内疚，闻言，药老缓缓摇头。
“如果让拯救药谷的人道歉，李老为之拼命的目标，不也显得可笑了吗？”
话虽如此，药老内心还是难以平静。
“你…还好吗？”
“你感觉到了？”
药老苦笑，他自以为掩藏的很好，不过人之将死，其势必微，哪里能躲过道痴的敏锐。
药老与道痴的声音印入柳梦如的眼睑，隔着十几步距离，她并不知晓两人为何交谈。
不过她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情绪：悲哀！
想及此，柳梦如的目光转向身旁的李行天，短暂的落在他身上，然后落在另一侧的柳梦灵身上。
最起码，他们都活着。
而李行天的那句话，还在柳梦如脑海里回响。
“最重要的话，还是明天再说吧！”
“李少，柳梦如。”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人一齐回头，见是楚飞雪两人一兽，连忙回应。
“李少！”
这一活泼清脆的声音令李行天等人一惊，因为这声音，正是来自孔奕！
她非常骄傲的甩动羽毛，似乎很是得意。
就在几人一鸟寒暄之时，李小凤却着急的拽了拽楚飞雪的衣袖，催促道：“楚姐，我们还是快找到我爷爷吧。”
她这一语说完，李行天三人都是话语一顿，饶是李小凤素来天地不怕，此时也如坠冰窟，难受至极。
她的目光绕过三人，穿过人群，停留在两位白发老翁身上。
他们正站在一具尸首旁，其中一人，还是药老。
似乎察觉到什么，药老抬头，措不及防的与李小凤撞了个正着。
就在那一瞬，李小凤发觉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无法呼吸，甚至忘记哭泣。
在长久的空白之后，她感到天旋地转，仿佛塌了一般，视线可以集中时，已然坐在了那具尸体旁。
目光瞥见裹尸布上书写的名字时，李小凤捂着嘴，哭了起来。
她的另一只手颤颤巍巍的伸出移向裹尸布，慢慢掀开。
“爷…爷！”
痛彻心扉的哭喊让人群更显默然，李小凤感觉心脏压抑的喘不过气，就好像被人死死的抓住了一样，连想要跳动都是奢望。
在冰冷的绝望中，一个温暖的怀抱，替她驱散了寒冷。
“楚…姐！”
黑发飘扬如柳絮，闯入李小凤的视线，她一个转身，扑进了楚飞雪的怀里，痛哭起来。
道痴与药老相视，最终只是连连叹气。
许久，人群间才响起一声“是时候了”，也不知是谁说的，众人只是商量好一般，将一具具尸体下葬，立碑，刻字。
刚下葬完，一位神色慌张的弟子匆匆忙忙的跑进，嘴里还一边喊道：“不好啦！不好啦！冰灵颜…冰灵颜…”
那位弟子甫一看见李行天，就像看见救星似的，一把拉住他，道：“李行天，快！只有…你能压住冰灵颜了！”
说完，那位弟子就气喘吁吁的倒在地上。
虽然疑惑，不过看他面色如此急切，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事关冰灵颜，那就只能是与冰灵家族有关。
事情猜出了个七七八八，李行天不再多问，朝身旁的柳梦如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就踏空而去。
“那个？”
报信的弟子还未喘几口气，就听得素来和蔼的大师姐的声音。
若是平常，大师姐的笑容一定分外可人，但这位弟子现在只觉得，大师姐仿佛大魔王附体，甜蜜的笑容后面藏着一个绝世魔神。
“师姐，咋啦？”
弟子吓得连气都不喘了。
“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只有李行天能压得住冰灵颜吗？”
“哦？大师姐不知道吗？李行天和冰灵颜先前的故事？”
“他们先前的故事？他们也不算认识多久吧？”
柳梦如继续追问，杀气却增加不少。
“就是冰灵颜先前不知为何，穿着李行天的衣服，然后还把衣服还给他…”
注意到柳梦如的愠怒，弟子适时闭住了嘴，找了个借口火速逃开了。
“是这样子啊？妹妹。”
“姐，你不会…”
柳梦灵担忧的看向姐姐。
“我没有生气，绝对没有！”
柳梦如说完，就朝李行天离去的方向走去。
“明明就是嘛。”
无奈的一笑了之，柳梦灵也跟了上去，打算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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