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还在琢磨这只臂搁时，郑恒那边又发来一条语音：
“兄弟你方便跟我视频一下吗？我从视频里看看东西。”
李卓也发了一条语音回复：
“方便，随时都可以。”
收到语音后，郑恒很快就发了视频通话过来，李卓按了同意。
先是面对面相互打了个招呼——
“郑哥你好，每次都要麻烦你，等我到魔都，一定要请你饭。”
郑恒摇头说道：
“没什么麻不麻烦，这本来就跟我的生意有关，从你这里买来的东西，我卖出后都赚到钱了。至于说吃饭，你来魔都，肯定是我请你。”
……
两人简单交流几句，之后郑恒便说道：
“麻烦老弟把那只臂搁放在镜头下给我看看。”
李卓将臂搁放在桌子上，随后将手机镜头对准它。
郑恒仔细看了起来，还让李卓翻动一下，看它的背面和侧面。
过了有四五分钟，郑恒那边说道：
“落款还是有点看不太清楚，但我刚才仔细看雕刻的风格特点，大概有了个判断，你到阳台上去，那里自然光充足，能看的更清楚。”
李卓拿到阳台上，郑恒再次仔细辨认，最后说道：
“我大概看出来，隐约能看到落款的第一个字是“始”字，我觉得应该是竹雕名门封氏一枝的作品，有可能是封始镐的作品。”
李卓：？？？？
所以，谁是封始镐？
他摸摸鼻子，想问度娘，不过现在手机在用着不方便。
好在这时郑恒接着说道：
“竹雕技艺在在明清时期大发展，当时嘉定地方有一个封氏家族，传承日久，几乎每代都出手艺出众的竹雕师。
在康熙年间这家出现了封氏三兄弟，封锡爵、封锡禄、封锡璋，雕刻技艺高超，在当时很出名。”
“其中，老二封锡禄的小儿子就是封始镐，也是名重一时。”
“凭封始镐的名气，这件小竹雕物件肯定很值钱，应该能卖一个比较高的价格。”
李卓问道：
“郑哥，能确定吗？”
郑恒搔搔光头，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兄弟，是这样，我对臂搁懂一些，但是不敢说是专家，你最好再找人问问，确定了再找我出手也行……”
显然他有点没把握，连估价多少都没说。
……
挂了视频之后，李卓随后就给金子旭老师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等了没一会儿，金老师便回了一条消息：
“竟然是臂搁，这可是好东西，这样，你来找我一趟，在之前见面的那个茶馆碰头。”
显然，金老师对臂搁还挺感兴趣的。
李卓回复了一条：
“好的，我现在就出发。”
他起身把臂搁收进背包里，之后下楼坐车往余杭仓前街开过去。
李卓到茶馆的时候，金子旭老师已经坐在里面了。
他有点迫不及待，没说两句话就要看物品。
李卓把臂搁拿给他，说道：
“我找人看过，说有可能是封始镐的作品。”
金老师一边看一边“嗯”了一声。
他只简单看了几眼，稍微辨识了一下已经磨的看不清的落款后，很肯定地说：
“不知道你找的是哪位专家，我对他足够尊重，不过我有不同的看法，这件东西是珍品，的确来自嘉定封氏一门，但东西不是老三封始镐创作的，而是他大哥封始豳的作品。”
这……
又是一个没听过的人。
李卓也不纠结了，直接问道：
“金老师，您给说说。”
“简单地说，清朝时嘉定封氏竹雕技艺突出，当时评者认为“封奇”，指的就是他们的雕刻具有出其不意、新奇的特点。”
“封始豳、封始镐兄弟这一辈，特点是雕刻技艺很精湛，但相比于他们父辈来说，守成有余，创新不足。换句话说，跟父辈还是差了些。”
李卓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那怎么区分封始豳、封始镐两人的作品呢？”李卓觉得这才是关键。
金老师解释道：
“区别他们俩的一个关键点是，封始镐更擅长雕刻人物，对景物的雕刻略显呆滞，古板。
而封始豳则擅长多层次深刀浮雕刻法，融入了一些阴刻技巧。
你的这个臂搁明显用的是深刀浮雕的刻法，张力很足……”
李卓虽然不懂行，但听得出来，金老师的水平明显比较高，对各人的评价也都是从技艺层面来谈的。
他也多少认可了这件东西是封始豳的作品。
李卓这时便问到了最关心的问题——
“金老师，这件作品能值多少钱？”
金子旭笑道：
“这是封始豳的作品，他的名气比小弟封始镐要低一些，虽然技艺方面实际上两人各有所长，但价钱上还是有些差距。”
“不过它很精致，绝对是精品，价格应该在30万左右，”金老师很简洁地说，“如果是封始镐的，还能再上去十多万。”
李卓听了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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