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德文看着虚弱的老人，他有些伤悲，这是怎样苦难的家庭啊，他声音有些哽咽，抓住了老人胡乱摆动的双手：“有人在，有人在。”
那只手被曹德文的手握住后，就紧紧地攥住，床上的老人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不是~不是曹家村的人吧？我有事~我有事求你！”
小姑娘也拉着弟弟妹妹来到了床边，她的弟弟妹妹怯怯地看着曹德文这个陌生人。
曹德文双手紧紧握住那只手：“老哥，有事你就说，能办到的我一定办！”
“呵——”，先是一阵长喘气，“我要死了，但我不放心~不放心我的孙子孙女，他们一直欺负我们一家，我求你~求你把我的孙女带走~别让她被人受欺侮，呵——喝——”
“我求你，这是我最后的心愿~喝——我前几天梦到~梦到了一个神仙~他说会派人把我孙女~把我孙女接~接走的，是不是你~是不是。”
曹德文的眼泪下来了，他一开口满是苦涩：“是，是的，我就是被人请来帮忙的。”
“那就好~那就~喝——好”，老人的语气里甚是满足。
他松开手要去摸小姑娘，“小鱼儿~小鱼儿~”
“爷爷，我在”，小姑娘已经是个泪人了，她知道爷爷要离开她了。
“喝额——，小鱼儿不哭~听爷爷的话，爷爷走后~你一定~一定要跟着这位叔叔离开~离开村子，带上你的弟弟妹妹~一定要离开村子，我走了，他们~他们那些孬种！喝啊——他们不会放过你的，所以~所以你一定要逃走！”
“呜~，爷爷，我不要你走~”
“听话~小鱼儿最听爷爷的话了~听爷爷~爷爷的话，你一定要跟着人离开！”
“我，我知道了，爷爷……”
“那就好，那就好，我求神仙的话，他终于听到了，听到了~”
手垂了下去，而老人最后的声音弱不可闻。
“爷爷！”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
秦慕仙虽然一直站在墙外，但屋里的声音他都能听到的，他将自己的感官放到了最大，最后那一声，是多么绝望啊。
曹德波也听到了那声哭声，他走到秦慕仙旁边问道：“平安，现在？”
“大爷，你让人准备棺材吧”，秦慕仙的声音无悲无喜，但曹德波却被吓到了。
现在的秦慕仙整个人都是一幅生人勿近的模样，浑身散发着冷气，而且这语气曹德波是真的听出来了杀气。
“好，我去让那村长准备”，曹德波赶紧离开秦慕仙的身边，他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惹到秦慕仙。
曹德文在屋里很痛苦，这种生死离别的场面他有些遭不住，但他毕竟是成年人，心理调整能力还是有的，他拉起跪在旁边的小姑娘说道：“娃子，先别哭了，你爷爷有好一点的衣服吗？我给你爷爷穿上。”
小姑娘拉不起来，而她的弟弟妹妹才五六岁，根本不懂事，他们看爷爷走了，姐姐在哭，他们也跟着哭。最后还是曹德文自己找到了一身还算可以的衣服，不过他自己没法给刚去世的人穿上衣服，所以他来到院外。
他打开大门就看到了秦慕仙冷漠的眼神，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文爷，怎么样了？”
“唉，人走了”，曹德文揉揉湿润的眼眶，“我现在出来叫人跟我一起去给老爷子穿衣服。”
“行”，秦慕仙点点头。
曹德文叫去了曹德友，“平安，你们问问村长，看他家有没有什么亲戚，有的话通知一下，还有能不能找个村里的妇女去安慰一下小姑娘，小姑娘哭的死去活来的，别再出事了。”
“这些我来办”，曹德波接过话来，“你俩把屋里收拾好，这边我来跟这垃圾村长谈。平安，你既然认识小姑娘，你去安慰一下小姑娘吧。”
秦慕仙思虑一下，迈开步子走进了院子，这个院子他已经来过好多次了。
有些人的恨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平庸，没有天分，碌碌无为，于是你的优秀、你的天赋、你的善良和幸福都是原罪。——《恶意》东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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