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运算推导中，都高频地出现了“苏玛利”？！
鹤熙瞬间感到浓浓的不安，秀气的眉毛甚至神经质地跳了一下。
“执行文档给我康康。”
她把一九防线的东西随手扔到一边，接入神圣凯莎知识宝库开始翻资料。
然而，她越看便越是心惊。
超级计算机对天使文明未来的计算，实质上是通过模拟更多的变量，综合了内部的、外部的因素，个体的、群体性的意志，感性的、理性的认识与判断，在符合基本数理规律的必要前提下，得出的收敛结果。
由于所有的变量可以监测、可以量化，所以计算得出的结果必然收敛。
这就是为何知识宝库会计算出，艾尼熙德将会成为天使文明下一任掌舵人的原因。
然而这一次运算的情况，与以往有所不同。
唯一的不同在于“苏玛利”。
苏玛利在以前是个可监测、可量化的变量，但是在这一轮的计算中，他成了不可控的因素。
知识宝库无法准确推算他后续的行动，也无法推算因此而产生的，对地球文明、对天使文明的影响。
如果要强行模拟苏玛利的活动轨迹，则只能使用最低效的枚举法来进行。
如此一来，神圣知识宝库的运算结果，最终是发散的，而非收敛的。
发散的结果，等于没有结果。
这也正是神圣凯莎说“算不出来”的归因。
在知识宝库最终汇总形成的这份执行文档之中，一共进行了超过百万次模拟，其中绝大部分都将苏玛利作为变量纳入运算。
无一例外的，所有将苏玛利作为变量的运算，最终都导向了死循环。
仅鹤熙所见的，有【错误503】的结果最多，其次是【错误500】和【错误502】。
……苏玛利无法量化、无法预测！
这是在耗尽了13颗黄矮星的能源之后，得出的最终结论。
在神圣凯莎看来，这个结论，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比之前算出的“艾尼熙德是天使文明的未来”更有价值。
因为它通往了未知的前路，而非通往那个锁死了结局的宇宙。
看着仍旧沉迷于技术资料的好闺蜜鹤熙，凯莎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鹤熙的肩膀：“在文明演化的进程中，未知就代表了恐惧。”
“苏玛利，在未来的一千年里，将会成为已知宇宙的漩涡中心。”
“你再考虑一下吧。”
说罢，凯莎轻轻转过身，身形恍惚了一下，走虫洞从这里离开了。
花园的圆桌旁，神圣鹤熙心不在焉地放下了资料，重新接入了梅洛天庭一九星域的防卫系统。
此时此刻，一九星域。
这里是梅洛天庭的外侧，并不是苏玛利记忆中的地方。
他记忆中的天使星云，也许在这片一九星域之后，也许根本早已经化作了构筑梅洛天庭的基石。
在怒海之战后，鹤熙作为天基王，主持了梅洛天庭及其外侧防御系统的建造。
这必然涉及到很多天体级战舰的制造，伴随着大量星体的调整。
在物质守恒、能量守恒的前提下，原本的天使星云，早就在梅洛天庭的建造中被肢解、重塑，说是沧海桑田也不为过。
随着飞行的继续，苏玛利感受到了愈来愈高的辐射温度。
视野内的恒星数量猛然增加，它们大多数散发出橙色或者红色的光芒，从各个方位无死角地照耀着这片时空。
苏玛利稍稍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这些恒星的质量和万有引力都偏低，大部分都比赤乌恒星系的太阳小得多，其可见光谱也更偏向于能量密度较低的红色光。
苏玛利前阵子跟着舞照，系统地学习了恒星驱动基础理论和一部分粗浅的恒星能量驱动技术。
当然知道这些红色的、橙色的小太阳，并非是天然星体，而多半是鹤熙老婆主持制造的。
它们有可能是从中等质量的恒星分裂形成的，也有可能是从大质量恒星上，利用特殊的空间和能量技术拽下来的。
……看起来挺吓人的，实际上也很吓人。
因为距离太近了。
在赤乌恒星系，地球到太阳是1个天文单位的距离。
赤乌恒星系的太阳到旁边最近的三体星系（比邻星），是4.2光年的距离。
类比一下，在这个一九星域，恒星与恒星之间的距离，甚至不到半个天文单位，约等于地球到火星的距离。
在这片并不广袤的空间内，聚集了十几个这样的小太阳。
即便每个小太阳的内部，温度都不算太高、核聚变亦不甚剧烈，但是十几个小太阳叠加起来，便构成了这个堪称火葬场的一九星域。
在超神学院的原生宇宙中，宇航级文明的饕餮舰队开着船进入一九星域，没过几分钟，就被这里的高温给蒸发了！
战舰还保持了完整的主体结构，甚至盔甲都还保存完好。
但是内里的碳基生物肉身，已经被烧成灰灰。
苏玛利抬手理了理稍显凌乱的金发，拿出银刃，继续向前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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