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确问了个蠢问题。
就在师徒二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千米外崩坏的大地上，失去双角的牛鬼缓缓挺起身体。
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它猩红巨眼中的怒火愈演愈烈，最后更是几乎要化为实质。
那是滔天的怒火。
“吼！！”
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牛鬼发狂了！
下半身的六只蛛腿疯狂倒动，它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冲向了艾老。
没了，自己的双角没了……
这可是自己最得意，也是代表自己身份的宝贵双角啊！
不将那个该死的人类老头撕成碎片，不能平息自己的怒火啊！
这一刻的牛鬼，如同一只发疯的野牛。
眼看牛鬼就要冲来，艾老面色凝重，脑袋微微后仰，打算在这最后的时间，用头槌将面前的少女打晕，然后踢向王珂那边。
“嗯？！”
忽然，艾老停下了动作，猛地扭头看向了某个方向。
还不知道自己差点被老师头槌的季归玲，也看了过去。
急速移动的牛鬼，一个急刹车停下，同样看向了那个方向。
他们注视的方向，正是王珂所在的地方。
不知何时，在少年身旁多了一个漆黑身影。
而随着它的出现，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瞬间覆盖了整个南郊战场。
……
战场后方，抱着黎苏的裴露忽然瞳孔一缩，看向了远处的王珂……不，应该说是王珂身旁的那个身影。
裴露怀里，黎苏忽然开始发抖，整个人瘫在了裴露的怀里，带着哭腔细声道：“露露，我害怕……”
裴露一惊，连忙将黎苏抱紧，接着一股暖流将小姑娘包裹。
她轻轻抚摸起着黎苏的小脑袋，柔声安慰道：“不怕不怕，露露在呢。”
做完这一切，感受到怀里小姑娘的情绪逐渐安定，裴露这才松了一口气。
同时裴露还发现，不单单是小姑娘受到了惊吓，就连同周围那些驱魔人、武者，都被那股几乎实质化的威压给吓破了胆。
坚强一点的，还只是瑟瑟发抖，而心境弱一些的，更是直接瘫坐在地上，或干呕，或失禁，丑态百出。
“我，我无法呼吸了，呕……哈哈哈，结束了，我们胜利了！”
“救命，谁能救救我，我不想死……”
“完了，都完了，呵呵，呵呵……”
有几个驱魔人的精神彻底失控，居然说起了胡话。
“废了。”裴露看着那几人，叹了口气。
接二连三的打击，再加上如今那恐怖的威压，终于将这几人的道心击垮，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障。
何为心障？
那是一种不可逆，让所有源力者为之忌惮的心理创伤。
一旦有了心障，一生都几乎没了再突破的可能。
所以对于源力者而言，心障有时候比死亡更可怕。
说起来，在王珂刚进入源之院的时候，作为苏三老对头的顾长风，就准备用心障毁掉王珂。
当然，最后被及时赶到的苏三化解了。
驱魔人如此，武者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比如筋肉人四人，他们此时瘫坐在地上，满眼恐惧、浑身发抖地看着那个好似从地狱中走出的黑色恶魔，满脑子想的都是赶快远离这里。
和个人意志没有关系，这是一种生物趋利避害的本能。
也就是几人精神比较大条，这才没有彻底崩溃。
忽然，颤抖着的阿虎似乎想到了什么，浑身颤抖的更厉害了。
咔嚓。
他五官扭曲，眼神挣扎，随着体内的一声脆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
就这一瞬间，他忘记了恐惧，并发出了一声响彻南郊的吼声。
“王珂！”
“快跑啊！！”
聚合蚁蚁将出现的那一刻，可怕的威压席卷了整个城南区域。
而且在源力者眼中，原本湛蓝的天空似乎都暗淡了不少，如风暴似的黑气肆虐着每一寸角落。
不光是人类受到了压制，实际上实力未达到凝源境的怪物，如今大多也被吓得趴伏在地，不敢动弹。
“王珂！”
“快跑啊！！”
意识才回到身体，王珂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这让他不由微微一愣。
他听出了这是阿虎的声音，只是……
自己为什么要跑？
王珂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只是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这是把自己身旁的蚁将当成敌人了吧？
也是，以这家伙的实力，的确不应该与我有关系。
王珂摇了摇头，自嘲道：“毕竟我不过是超凡境的小卡拉米而已，而且看起来，小黑的威压似乎是不分敌我的群体技能。”
小黑，是王珂临时起意给聚合蚁蚁将取得名字。
蚁将的威压虽然不可能作用在自己这个主人身上，不过他好歹也步入了超凡境，那无形的黑色风暴他还是能看到的。
况且从蚁将走出万蚁巢的那一刻，它就仿佛成为了天地的中心，吸引了所有人、怪物的注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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