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戏会不会太乱太复杂了一点。你说观众能不能看明白？”杜子明问吴辉。
“大概导演想要的就是这么一种大家都蒙圈卧槽的感觉吧。”吴辉推眼镜。
这个魔神乐园的长篇幻想大作，已经拍了很长时间。演员同学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真的就是吴辉了。
杜子明的演员也是。
导演则对自己的选角表示非常满意。今天的戏拍完，回到酒店休息的吴辉演员开始思考今天的戏。
如何确定自己不是身处幻觉之中呢？
“咕噜。”吕萌的演员从吴辉演员的被窝里钻出脑袋，也不知道前面在其中干啥。她看着沉思的吴辉，口齿不清地问道：“咋了？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吴辉：“还没出戏。”
吕萌的演员：“像你这种和角色非常像的，有时候确实不容易出戏，最近拍的戏又比较魔幻主义。你小心啊。好多优秀演员都是代入角色出不了戏然后疯了点。”
说着，她又钻进被窝里不知道干啥了。吴辉伸手在被窝里按住她的脑袋。
思绪却难免开始朝一个方向想。
会不会我是演员这件事，也是吴辉的一个幻觉呢？
写到这里，杜子明停笔，把小说递给吴辉：“你看，这个写法怎么样？读者看了一定会懵逼吧！”
吴辉接过杜子明写的新一章，推眼镜，确认没有老师过来：“你上课写小说就算了，还写我……而且，为什么被窝里是吕萌？”
杜子明：“写别人她们可能会生气。写吕萌学妹和你同框出现她只会谢谢我。”
“嗯，你的命题是一个深刻但是无法证明也无法证伪的东西。主观唯心主义的思考也很大程度源于这方面的哲学。”吴辉说：“既然人的一切思维都来自于对外界的感知，那我们如何分辨这感知的真假？”
没法分辨，因为逻辑上一个东西是无法自证伪的。比如说“这句话是错的”。你就无法分辨它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归根结底，一个事物无法自我否定自身的存在。无论直接否定还是间接否定。
“那么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分辨？”杜子明问。
吴辉：“不分辨，该干什么干什么。很久以前笛卡尔关于这方面的解读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思故我在。”
虽然无法辨认世界的真假，但因为我在思考，所以不管我是梦里的一个npc还是游戏里的一段程序，又或者是什么外星试验品。至少我在思考这件事本身是真的，所以“我”是存在的。
“嗯哼，有道理，但我可能就有点不一样了。”杜子明耸肩，往椅子上一靠。
椅子传来的电击让他清醒。
眼前的审讯者手上拿着一个怀表：“幻术对他起作用了。但是陷入幻觉之后他也还是什么信息都不透露。”
“这样就开始有点无聊了呢。”杜子明打哈欠。
吴辉一巴掌将杜子明打醒：“不要中了长眠教徒的诡计，高级调查员杜子明！我们还要去阻止最初噩梦苏醒！”
“什么诡计啊，诺撒同学，你看我们梦境教会的幻想梦境怎么样？够真实吧？”杜肯问道。
“所以我是一个入戏太深的演员，是中了幻术的调查员，还是正在进行游戏的玩家，正在看小说的读者？又或者只是精神病院中的一个疯子？”吴辉的迷茫值刷刷刷一直在增加。
而距离监狱大门只剩下两三米的距离了。
杜子明在他身边，一个脚下不稳摔倒，然后伸手抓住吴辉的腿：“喂，我说，你现在是什么设定，你能分清吗？”
“我不需要分清，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接下来都必须要走出这个监狱。”吴辉说。
“漂亮！”杜子明用力一扯把吴辉抓倒在地：“我也一样，而且我要比你先出去。”
他刚刚爬起，却发现周围一片黑暗。正当他以为又是什么新的幻觉时，却听见主持人的声音。
又是一遍讲解规则，吴辉和杜子明都是面无表情地听完。
对现在的他们来说，魔神乐园只是很多段不同记忆中的其中一段。当然吴辉认为这是最可信的一段，因为其中信息最多，而且什么演员什么小说都在围绕这一段。
“迷茫值……”吴辉看了看自己的迷茫值。
38。
真**高啊……
再看杜子明。
62。比吴辉高了一半有余。
“这局玩什么？”杜子明问：“还有，迷茫值高了其实不是好事吧？”
“猜数字。”主持人说。
两人各自下注一个数字，然后大家猜测数字之和是多少。最接近的那个胜利。
也就是上次吴辉和杜子明跟主持人一起玩过的游戏。不过这一次主持人不参与。只有他们两个来对决。而且筹码也不是十一个，而是三十八和六十二。
可以猜测的范围未免有些太大了。
游戏开始。吴辉下注三十八，然后直接上手猜100。
也就是说他猜测是全押。
杜子明笑了笑，押九十九。他输给了吴辉。但是这怎么想都不合理，作为后手的他明明已经知道是什么数字了。
可以理解为杜子明是故意输的。而且一次性输掉了全部迷茫值。
他在精神病院中苏醒。
吴辉却在监狱中继续向前，一步踏向监狱之外。
“我是谁？”不断的下沉之中，迷茫值已经破百的吴辉从一个个幻觉中苏醒。
他发现自己拿着手机，手机上是魔神乐园本局游戏的规则和胜利条件。
你的脑中将分裂出两个彼此拖后腿的人格，要想办法突破阻碍，抵达这局游戏的终点，前进过程中会不断陷入幻觉。
照了照自己，只看见一张吴辉和杜子明外貌参杂起来的脸。也就是精神病院里那个吴子明。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我就是吴辉还是吴子明？
不，不需要管我是什么。把每一次都当做现实，除非找到其他证据。否则你这样的思考就没有意义。
吴辉推眼镜，按照手机的指示开始向前。此时此刻，他的迷茫值已经停止增长，似乎达到了一个巅峰。
ps今天第三更，我曾经想过一个创意，精神病人的幻像，小说，角色扮演游戏，人体实验，幻术，演员演戏。每一重都可以把其他几层解释掉。然后让读者产生“我是在看小说还是我看小说也是幻觉中的一层”这种错觉。
这次算是把写出来了一点感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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