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苏曼的一番逼问，江文柏坦言，江韵言确实是喜欢并一直在追求舒雨南。
开始他对此也是赞同的，只是后面得知了舒雨南跟时高远的事情，从一个父亲的角度来说，江文柏是不太愿意的。
可江韵言却不在乎，非但不在乎，他对舒雨南的追求十分热烈偏执，不管舒雨南同不同意，他就是要跟舒雨南在一起。
他说，他不在乎舒雨南有病，也不在乎她打过孩子，他要跟舒雨南结婚。
听到江文柏的描述，苏曼很难把他说的那个人跟她看到的江韵言联系到一起。
看来，江韵言的确是个善于隐藏自己的人。
“不过警官，雨南不可能是被韵言藏起来的。”
苏曼见他言之凿凿，只以为江文柏是为自己的儿子开脱，随口问道，“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雨南当时失踪的时候，韵言并不在白城，他是听说雨南失踪后才回来的。”
“什么？”
苏曼不敢相信，如果江文柏说的是真的，那她的线索不就又断了么？
后面江文柏又交代了一些，譬如他跟江韵言妈妈离婚之后，两人的关系也还不错。
再加上他跟董子美结婚之后一直没有孩子，江韵言也时常跟舒雨南一起回家吃饭。
当时他还戏言，活像是儿子带着儿媳妇。
说到这，江文柏十分懊恼，“可能是我总这样说，才会给韵言造成心理暗示，让他接受不了，雨南其实并不喜欢他。”
“……”
这么看来，舒雨南跟江韵言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眼看问不出什么，苏曼又把问题转回了他晚间跟董子美的争吵上。
她以为江文柏连自己儿子的事情都交代了，不会再有什么隐瞒。
谁知她刚一提，江文柏就又变得警惕性十足。
苏曼逼问无果，只能先把他丢给同事，打算趁着24小时没到再审审他。
深夜，苏曼坐在电脑前，电子屏的蓝光投射在苏曼脸上，照亮她泛红的眼。
舒雨南的失踪案查了这么久，苏曼身心俱疲。
第一次查案，她明白了一个案件的侦破，是有多么的不易。
原来她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经过走访，民警得到了什么讯息。
现在她才明白，走访两个字背后，隐藏的是无数不眠不休的日夜，一次又一次的询问。
他们要在所有人的口中，利用零散的讯息，去拼凑一个完整的真相。
查到现在，苏曼已经对舒雨南的人生有了大体的了解。
舒雨南8岁时，父母因为感情不和申请离婚。
而后因为舒建明的纠缠挽留，一直到半年后才真正离婚。
父母离异后，舒雨南就由舒建明抚养，期间舒建明不断的灌输她，董子美不是个好妈妈，更不是个好人的思想。
直到她上初中，在江文柏的学校补课，并在江文柏的帮助下，重新跟董子美联系上。
高中，她跟江韵言同班。
因为家庭原因，她经常跟江韵言同进同出。
在这期间，江韵言喜欢上了舒雨南，但舒雨南并没有对江韵言动心。
毕业因为想逃脱舒建明的掌控，想跟江韵言一起考到外地，却因为舒建明更改高考志愿计划失败。
大学，她遇上了时高远，并为他打掉了一个孩子。也因此受到了刺激，患上了臆想症/抑郁症被送进精神病院。
在精神病院期间，她认识了王翔。
两人在精神病院成为了朋友或是恋人，之后在王翔的帮助下离开了精神病院。
舒雨南离开精神病院没多久就失踪了，时隔半年，王翔去找她，失踪，并遭人分尸，凶手是同样失踪半年的李凯旋。
苏曼梳理着舒雨南的人生，总觉得有什么是被她忽略了的。
有几次，舒雨南已经能回到正常的人生轨迹，但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最后演变成不能收场的结局。
其中最大的阻碍，就是舒建明。
他就像是一把屠刀，不管是谁就乱砍一气，伤了舒雨南的同时，也伤了他自己。
可这把刀，到底是握在谁的手里。
苏曼的指尖在她的记录上滑过，最后停在了李凯旋的名字上。
是了。
她经手调查的人中，所有人都或多或少跟舒雨南有关系，只有这个名字，是完全陌生的。
苏曼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天蒙蒙亮，苏曼就按照李凯旋的地址找到了李凯旋爷爷。
她拎了两兜水果上门，开门的是个陌生的大妈。
苏曼疑惑，“这是李凯旋爷爷家吗？”
“是是是，我是这家请的保姆，你进来吧。”
保姆？
苏曼有些讶异，之前在为碎尸查身份时，她调查过李凯旋的家庭情况。
李凯旋家里只剩下他们祖孙俩，日子一穷二白，居然能请保姆？
苏曼被保姆让了进去，里面李凯旋爷爷正在听收音机。
待苏曼说明了自己是谁，李凯旋爷爷很是高兴，“警官您来了，我正想着这几天去警局一趟，我孙子找到了。”
因为眼睛不好，李凯旋爷爷的眼神无法聚焦，不过这并没有影响他的雀跃。
苏曼一脸莫名。
李凯旋是找到了不假，但是人已经关进拘留所里了，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
她没打消老人的积极性，顺着听了几句。
在李凯旋爷爷口中，李凯旋走这些日子是去赚钱去了。
李凯旋爷爷十分高兴，“凯旋说他都学好了，以后再也不做那些坑蒙拐骗的勾当了，他说他现在找到了个铁饭碗，以后吃喝都不愁了，就是不能经常回家。”
“这不，还给我请了保姆照顾我。”
看李凯旋爷爷这么高兴，苏曼也不想刺激他，就顺着他的话说。
“想不到李凯旋这么孝顺。”
“是啊，呵呵呵。”
李凯旋爷爷一脸欣慰，“其实孝顺不孝顺都是其次，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没几天好活了。只要他能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实实做事，我就能放心合眼了。”
“……”
苏曼沉默了，她不想戳破李凯旋爷爷的美梦，也没提李凯旋杀人的事情。
不过看保姆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她应该是知道什么的。
于是当苏曼离开时，她把保姆叫了出去，细细的问了问有关李凯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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