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红鸷心里清楚，席红鸾被牺牲了。
哪怕她是自作孽，罪有应得。
可被她的亲人干脆利落的牺牲掉，还是太可怜。
席红鸷是不喜欢席红鸾。
她太聪明，也太锋芒毕露。
她越出彩，就把他衬得越平庸。
她终究还是他的妹妹。
席英瞪了席红鸷一眼，“心不狠，不成事！在这一点上，你还比不过红鸾！”
席红鸷低下头，“我马上安排。”
“既然要做，就别把她当成你妹妹。她不会感激你，只会更恨你。”
席红鸷只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
他出了书房。
何筝坐在客厅，听到开门声瞬间抬头。
“红鸷，你妹妹说小允他……”
“我很忙，回头说。”
席红鸷逃跑似的跑出家里。
回到车上，才敢喘口气。
他一起都知道，他没有他妹妹聪明。
如果红鸾是男的，席家的家业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红鸾一直都看不上他。
他心里清楚。
他平庸，他更应该当个富贵闲人。
这几年，他逼着自己去争。
现在又逼自己硬下心亲手把唯一的妹妹送进精神病院。
席红鸷拨了个电话，“梁叔，你安排人把红鸾送到老家的精神病医院里，让人好好看着她，别给她手机，更别给她钱，让她彻底跟外界断了联系。”
车外。
何筝僵立在黑暗里，身体抖如筛糠。
却半点声音不敢泄出。
因为，她的丈夫在身后。
席红鸷毫无所觉地开车离开。
何筝这才颤声问道：“阿英，这是为什么？”
“你先问问你的宝贝女儿都干了什么！”
“那也不至于送精神病院啊！”
“送精神病院才能保她的命！”
这话席英自己都不信。
要是让席红鸾只是好好的待在精神病院不足以消解秦致霄的怒火和误会。
他得更有诚意！
何筝还要说什么。
席英把手机给扔她，“你自己看看你的宝贝女儿干的好事！”
何筝点开两段视频，整个人石化了……
*
莫峥快步走进秦家的大书房。
“席红鸾已经被送到席家祖藉所在地的精神病院了，她这辈子应该都出不来了。”
秦致霄脸上的表情不动，只是翻书的手停了片刻。
随后，又照常翻阅。
他淡声道：“心疼了？”
“不心疼，只是想不通她怎么能把自己的路走死成这样。”
“自视甚高，不把别人当人，失败是必然的。”秦致霄的话里依旧如寒冰。
他给过席红鸾几次机会。
席红鸾始终没接，非得一条路作到底。
让她的家人亲自惩罚她，比他动手更能击溃她。
莫峥见秦致霄脸色很难看，试探着问道：“二哥，你不高兴。”
“我有高兴的理由？”秦致霄眼中闪过讥诮，“席英和席红鸷可以保席红鸾，他们都没有保她，你知道原因是什么？”
“他们怕得罪你。”
“怕得罪我，所以一个舍了女儿，一个舍了妹妹。莫峥，利益真有这么好？”
莫峥哑口无言。
秦致霄合上手中的书，“我不同情席红鸾的遭遇，她种的因，承受现在的果，无可厚非。
同时，我也明白了她歇斯底里的理由。
进退皆无可依仗，谁能不疯？”
莫峥发现他二哥这次回来话多了许多。
以往，他从不会多解释，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几个字。
现在却愿意为他解惑。
这是小嫂子的功劳还是小席允的？
战扬老说二哥很温暖。
他跟了二哥这么多年，还是觉得他冷漠。
现在发现是他比不上小战扬，他不够了解二哥。
二哥确实冷漠，但也很温暖。
要不他们几个怎么会发自内心的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秦致霄突然勾起一抹笑容，“席红鸷比他表现出来的聪明，把席红鸾关在席家祖籍的精神病院，离帝都远，会不会放水也不可知。
可席红鸾有了精神病的先例，也能躲过法律的责罚。
你还认为席家这几个人蠢吗？”
莫峥豁然开朗。
“我们需要做什么？”
秦致霄眸内闪过锐利的精芒，“既然她的家人说她病了，我们就看看她是不是病得彻底？”
席英和席红鸷究竟会怎么做？
席红鸾被席红鸷安排的人送上飞机。
小飞机受气流影响很大，哪怕飞上平流层也还是颠簸。
席红鸾看着脏污的座位，脸上闪过轻蔑之色。
席红鸷还是不会变通。
做个样子就行了，还非得费尽心思找了上辆破旧的飞机。
此时，医生模样的人端着托盘过来。
“二小姐，该吃药了。”
席红鸾眉目一凛，“我又没病，吃什么药？”
“你已经确诊了精神病，每天都得吃药。”
“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着？我没病，这只是权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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