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发女孩用那双金色的竖童看着他，咬了咬嘴唇。
“神武帝嬴玄，是你什么人？爷爷？还是太爷爷？”
李观棋轻声问道，“又或者，你其实是嬴氏分支，和嬴玄没有直系亲属的关……”
“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什么姓嬴的！”
女孩的情绪忽然一下子就爆发了，哭喊道：“为什么你们总是不放过我！还杀了灰鸦哥哥！为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你们在说什……嗯？”
她话未说完，李观棋忽然抬起右手，将右手背的红光花纹放在女孩面前。
这女孩的记忆明显被篡改了，他不知道洛帝的这个纹路有没有用，但不妨一试。
“嗡——”
李观棋手背的花纹，红光闪烁。
被这股红光一照，短发女孩的表情先是茫然，接着就是面露震惊和恍然之色。
“难怪。”
几秒之后，这个女孩忽然笑了一下，蹲下身子，双手捂着脸庞，“难怪你们要抓我，原来我真的是……真的是……呜呜……”
这个孩子先是笑，但很快就从笑转哭，发出一阵压抑又悲怆的哭声。
“……”
李观棋站在雨中，沉默着，仅仅是释放灵力，帮女孩挡住了雨水。
“要杀要刮，随你便吧。”
女孩的哭声很快就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用那双眼眶泛红的金色竖童，冷冷地看向李观棋。
“神武帝嬴玄，是你什么人？”
李观棋再次问道。
“爷爷。”
女孩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先前跑步的动作，明显是练过武的。”
李观棋看着她，皱眉道：“但这不应该，嬴氏皇族在10岁之前，不允许习武，这是嬴氏皇族的铁律，并且你的肌肉调动粗糙至极，你习武只学了动作，而没有学习调动肌肉和气血运劲的方法……到底什么情况？说。”
“……”
女孩听得此言，咬着嘴唇，丝丝缕缕的鲜血渗出，“神武帝最小的一个皇子，在九年前跟一个青楼女子睡了，但那个皇子不知道，那个青楼女子事先服用了生育药剂，偷偷留下了他的种，于是就有了我。”
“常见的戏码。”
李观棋眉头一挑，“所以然后呢？那个青楼女子靠着你，如愿以偿地飞上枝头变凤凰，得到了想象中的荣华富贵？”
“不。”
女孩低下头，两只小手死死攥成拳头，声音低沉，“她被那个皇子派人活剥了皮，在太阳下暴晒了三天三夜，然后才给了个痛快。
而我，则是被那个皇子带回了家。
但他是一个畜生，他的几个老婆，还有他的孩子们，全都是一群畜生。
他们除了侮辱我、打骂我，根本不会管我。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嬴氏皇族在10岁之前不能习武，反正我偷看院里的侍卫习武切磋，跟他们学过几招，没人管我。”
“原来如此。”
李观棋听得此言，只是轻轻点头，“你娘敢跟嬴氏皇族，而且还是当朝皇帝的小儿子耍这种愚蠢手段，有这种下场很正常。
而你作为这种最卑贱的私生女，有这种待遇也很合理。
所以，你从来没真正享受过嬴氏皇族的滔天权势，却要承担这个家族倒台之后的后果，这种事……嗯，真的有点惨。”
“……”
女孩低着头，没有回应。
“你娘是个蠢货，但你，周岚，你不一样。”
李观棋伸出右手，捏着女孩的瘦削脸颊，认真地看着她的金色眼睛，“原谅我说话这么直接，但很抱歉，我不怎么会带孩子，我只会教你这个世界的真相，可能有点残酷无情，但这就是事实，所以……跟我走吧。”
“嗯？”
女孩一愣。
“你的爷爷嬴玄，是我的救命恩人。”
李观棋朝她笑了笑，站起身来，朝这个茫然的女孩伸出右手，“我叫李观棋，今年22岁，比你……嗯，你今年9岁，那我就比你大个13岁，如果做不好家长，还请多多谅解。
反正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新的家人，大洛王朝的公主你肯定是没法当了，但从今以后，你可以做我大武皇朝的长公主。”
“……”
女孩眨了眨眼，神情愈发茫然，半晌才道：“我、我还以为你跟那群红眼睛的人一样，是来抓我的。”
“没有人可以抓走你，来吧，路上再慢慢跟你讲。”
李观棋微微一笑，直接拉起了这个短发女孩的小手，牵着她转身离去。
阴暗的雨夜里，这一大一小，手拉着手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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