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褚尽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之前那么疲惫，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生冷和淡漠，“你真来了？”
刑烛，“我也没无聊到和你开这种玩笑。”
察觉到四周人四散过来的视线，和他们有意无意故意停顿下来的步伐。
刑烛拧眉，在褚尽说话之前再度开口，“你能不能快点儿？别墨迹了。”
褚尽，“……”
谁给谁送饭？
他没还口的机会，伴随着耳边嘟的一声，电话被刑烛挂断了。
够拽的。
-
刑烛在楼下被人以观猴的眼神看了好半天，还有少数人人大概是想知道她是不是吹牛的，去吃饭的步伐也停住了，拉着自己的同事就坐在了一边的凳子上看着她。
刑烛倒也不是怕别人看，只是这些人的眼神——
是在看什么保护动物吗？
刑烛没再想下去，站姿笔挺平静，双手攥着袋子落在腿前。
没过多久，一侧的单人电梯就有人乘坐下来了。
褚尽的身影也遂着电梯门的打开呈现在了数人的眼前。
有人堂而皇之的啧了一声，有人赶忙拍了他一下，捂住了他的嘴。
倒也不怪他们大惊小怪。褚尽空降的身份背景本就成迷，私生活就更加让人想揣度怀疑。但他行为处事过于神秘。今天好不容易挖到…他们当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刑烛站在原地没动，看着褚尽走了过来。
他和有些呆滞的前台交代了一下刑烛可以不登记，视线就落在了刑烛手里的东西上。
大概是看到了里面东西的一角，褚尽勾了勾唇看她，“这东西能吃？”
刑烛侧眸，“试试不就知道了？”
褚尽没说话，转身重新走到了电梯里。
不过他这次没上那个专用的，上的是公用的。
电梯里还蛮多人的，见到褚尽进来之后，纷纷颔首喊褚总。在见到褚尽背后跟着的陌生面孔的时候，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这一切都化作了一场长达半分钟的凝肃。
走出电梯，走到一片无人的区域的时候，刑烛才似笑非笑的开口，“管理层做到你这个地步，还是挺成功的。”
褚尽知道她这是在内涵，也没生气，轻描淡写的瞥了她一眼。
“再成功的管理层也管不住你。”
话音落下，办公室的感应门应声而开，里面的黑白灰搭配和他周身的性·冷淡风格呈现了一种和谐的状态。
刑烛想。
他不是挺能管住她的吗。如果他真的管不住她的话，她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他的办公室里面有个会客厅，是在他座位的前沿，还有实木沙发和精致的茶几。
不得不感叹，资本还是会享受。
刑烛在沙发上坐下，褚尽随手给她拿了一瓶水。
刑烛看了一眼，平静的感叹了一句。
“管理层的矿泉水都是30+一瓶的。”
褚尽看了她一眼，“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刑烛抬头朝着他笑了一下，语气低垂又绵长，“喜欢你才和你开玩笑。”
那种猝不及防被击中的感觉，比经过冗长的沉淀后延伸来的更加刺激。
褚尽动作有片刻僵硬的撇开了视线。拿起矿泉水，拧紧了瓶身，仰面灌了几口。
可惜这一幕，刑烛没注意到。
她正在拿自己带来的东西。
一盒盒饭最先登场。
她小心翼翼的拆开，因为里面还有个爱心的缘故，刑烛怕它乱掉，所以小心翼翼的。
然而等她完全掀开盖子的时候，发现爱心已经变成了扭曲的波浪线。
褚尽，“呵。”
刑烛抿着唇没说话，尝试恢复，越恢复越不成功。
最终她放下了这个念头，直接把它抬起，露出了它不堪入目的模样，呈现在了褚尽的眼前。
迎上他略带嘲讽的眼神，刑烛开口，“吃吧，还挺热乎的。”
零道集团食堂部可能这辈子没想到过，他们的boss会放弃食堂为其提供定制的优良且精致的饭菜，选择吃一坨豆腐都烂掉了的东西。
不过褚尽倒也确实不是在吃上很精细很计较的人，对他来说，吃什么无所谓。
但是他此刻还是拒绝了。
理由是，“刑烛，我怕你在里面下了药。”
刑烛挑眉。
“春-药？”
“……”
褚尽瞬间隐匿的拧起了眉。
刑烛这样的人，确实罕见。
说话直接明朗，行为处事比男人更加不矜持，坦荡而又直白。但是她身上就是有一种，没有人能把她拿捏住的感觉。她虽然说着这些话，但是却像是丝毫没有倾注感情，下一秒就会抽身而出。
典型的感情游戏高段位者。
他沉默片刻，抬手拉了个椅子过来，坐在了刑烛的对面。
他伸手接过了那盒饭。
“提前声明一下，我只是不浪费食物，不代表我想吃你做的东西。”
刑烛看着他肃冷的表情，“哦”了一声。
褚尽被她这平静的反应哽了一下，须臾，他补了一句，“所以，下一次别自作主张上赶着送饭了。”因为他不想吃。
刑烛安静的看着他，等他话音落下后，她又平静的回了两个字，“好的。”
褚尽看着她，没动作。
刑烛大概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勾了勾唇角，腰部前倾，俯身靠近了他。
她的呼吸平稳，气息如上乘檀木。
四目相对间，褚尽迎着刑烛如漩涡一般视线，听到她一字一句的说。
“褚尽，你是个成功的管理层。”
“没人能管得住我，除了你。”
-
褚尽吃完了盒饭，把东西收拾好丢到了一侧的垃圾篓里。
刑烛此刻正在他的办公室内参观，并且对一系列陈设进行询问。
他一开始还回答了一些，后来觉得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想问，只是扯出话题来和他聊聊天，他就没回话了。
不是很想被她带着走。
他转身走向办公桌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刑烛落在桌子上的袋子，里面还有她带的其它的东西。
东西因为袋子的掉落一散而出。
褚尽低头看了一眼，一开始还没认出来是什么。
但第二眼，他的脸色就已然瞬间变了。像是尊严被挑衅，人格被侵犯。
褚尽视线紧锁刑烛的身影，声音低沉沙哑。
“刑烛，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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