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首辅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视线转向了正在泡茶的仆人。
帝师自然也没有再吭声。
那仆人泡好茶之后，就默默的离开了，顺便将书房的门也关上了。
帝师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闭上了双眼，一副享受的样子，嘴唇上下开合。
问道：“好了，现在是可以说了吧。”
内阁首辅突然之间沉默了，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的免了一口，然后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惆怅和迷茫。
帝师没有吭声，只是这样静静的等待着。
内阁首辅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凑近了几分：“帝师，最近的消息有听说吗？”
帝师挑了挑一边的眉毛，漫不经心的反问道。
“你指的是什么消息？哪方面的？”
内阁首辅再次的叹了一口气：“我也不跟您老打太极了，就是关于吏部四品侍郎陈易事情，帝师，您如今是怎么看的？”
帝师点了点头：“的确是有所耳闻，不过这小子似乎太过于莽撞，年轻气盛了一些，但反过来想想，有如此的才能，持才傲物，倒也说得过去。”
帝师说完之后，又免了一口茶。
内阁首辅认同的说：“是呀，我也是这样想的，哎！这小子如果脾气好一些，那前途就不可估量了呀！可偏偏偏偏是个一根筋，硬骨头，如今被陛下打入了大牢，明日午时就要问斩。”
帝师听到这里，笑了笑。
“你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是让我为他求情？”
内阁首辅看着眼前的帝师，将手中茶盏放到了桌子上，摇了摇头，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主要还是晚辈有一个疑惑，想请帝师为我解惑。”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然是出乎了帝师意料，帝师十分感兴趣的笑了：“说来听听。”
内阁首辅压低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还有一些纠结。
“其实这个压在晚辈心中许久，如今真是不吐不快，还往帝师海涵。”
内阁首辅客套了一下，在开始转入正题。
“陛下，以前勤勉持政，决断英明，一心为百姓，从未做过任何逾矩之事，可是如今的陛下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完全看不到之前的样子。”
内阁首辅说到这里，再次叹了一口气。
“像陈侍郎这样的青年才俊，不是放在以前，陛下毕竟求才若渴，委以重任，而且以陛下的品行，陈侍郎恐怕会忠心耿耿，全心效忠，又何至于闹到如今这种地步？”
内阁首辅说到这里，抬头看向帝师，眼神之中，有一些希翼。
帝师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陷入了回忆之中。
“是因为长生不老。”
内阁首辅惊讶的睁大了双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最后又觉得合情合理。
“帝师是说陛下的炼丹阁是为了长生不老？这，这可能吗？陛下又为何如此？”
帝师低头微微一笑。
“这事还是要从先皇说起，你我皆知，先皇是因何而故，先皇的过去也是陛下心中的一块儿伤疤，其实这件事情，先皇还在的时候，陛下就已经开始，只不过你们都不知道。”
内阁首辅这件事情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
内阁首辅估计这件事情不光他没听过，朝堂之中的其他大臣估计也都不知道。
“先皇乃一代明君，励精图治，交给陛下手中的时候，才是这么一副太平盛世，你以为陛下不想守住这江山吗？可惜，哪怕如同先皇一样，也抵不过这生老病死。”
内阁首辅听了之后，张了张口，有些犹豫。
帝师自然看到了，笑了笑：“想说什么就直接说，怎么还犹犹豫豫了。”
“帝师，先皇将天下交给陛下的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陛下也不能本末倒置呀！为了追寻什么长生不老，就置天下百姓于不顾，难道先皇想见到这样吗？”
帝师叹了一口气，端起了桌子上的茶，但是拿在手中并没有喝，看着院子外面的风景。
“是呀，我也曾这样，多次劝她，可是陛下就像是着了魔一样，所以那时候我就想，也许让陛下达成所愿，这个心结就解开了。”
帝师说到这里，回过头来，看着内阁首辅。
“朝堂之上有你，有其他的几位尚书，我以为应该会相安无事，足够陛下任性妄为一次，没想到，如今闹成这样。”
帝师说到这里，皱起了眉头，沉吟了半晌。
“这炼丹阁内的仙师，看来是要有动一动了。”
内阁首辅有些不解：“仙师，有什么问题吗？”
帝师收敛了脸色，正容的说道：“最近我越发觉得，比下似乎有些胆大任性，所以就做人查了一番，发现造成如今局面的并不只是因为陛下，这仙师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
内阁首辅心中震撼，没想到，这其中似乎牵扯颇深。
帝师没有等到说话继续说到。
“只不过最近才刚刚有了一些头绪，现在证据不足，并不能拿那个仙师如何。”
内阁首辅听到这里也是理解，帝师如果查出先是有问题，已经实属不易。
如今朝堂之上，可能除了帝师之外，无人考虑到这一点。
内阁首辅随即又想到了陈易，面带恳求的问：“帝师，那陈侍郎该怎么办呀？明日午时就要问斩了，总体新疆人给救下来，在另做打算吧。”
帝师听到了陈易名字，脸上带着一丝的兴味。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为了一个官员，会如此的拼命，不如你跟我说说，此人究竟有何与众不同？竟然会让你奔波置斯。”
内阁首辅瞬间就来了精神，侃侃而谈，将陈易此前的一举一动，所做过的事迹一一详细的复述了一遍，生怕落下了什么。
说完之后，端起茶杯润了一下喉咙。
帝师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笑容：“没想到呀！竟然如此精彩，看来此人的确不同寻常，有举世之才，不过看如今陛下的态度，恐怕也是铁了心要找回自己的面子。”
内阁首辅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女帝虽然说如今已经变得不理世事。
只不过女帝还是原来那个女帝，心肠并不真的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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