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不及她万分之一
沈书音回来之后，打算休息两天，再去饭店那边。
江妄这个日理万机的和他不一样，当天被忙碌起来。
正巧，白一诺放假，沈书音便带着他去看嫂子。
昨天气氛尚好的病房，今日一片阴霾。
沈书音起初还以为这片阴霾属于刚入住的孕妇，走近三嫂的病床，却发现她眼角眉梢带着一丝忧愁，无论如何也排除不掉。
她让白一诺陪着三嫂，眼神示意三哥跟她走到走廊。
这还是一个私人诊所，专门做的孕妇生意，有不少医生被称为妇科圣手。
说是私人诊所却有小地方，医院那般规模占据了整整一个院子，足足有三栋大楼，底下还有几个小花园。
每栋大楼的每扇窗子都可以看到某个花园。
沈富看着姹紫嫣红的花，心情却没有半分畅快。
“到底又发生什么？医生不是说这个孩子还是能保得住的吗？”
沈富不敢看妹妹：“昨晚我给爸妈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爸爸的意见是……”
他把沈父的顾忌说出来。
沈书音乍听到这消息还有些不能理解，听完之后，感叹一句，姜是老的辣。
虽然他们还没分家，但父母离开的时早晚要分家，那这个孩子便是沈富的长子或长女。
第一个孩子需要承担的更多一些，若是真病殃殃的，还真不能保证沈富夫妻俩会怎么对待。
是最小的那个也就罢了，最多偏疼偏宠一些。
可按照这样算，这个孩子必定承受了沈富一家最好的资源，如果不能同等条件下付出，那其他人肯定不乐意。
“所以，你们改变主意了？”沈书音再一次觉得人间的事物真的好难处理。
沈富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格外为难：“说实话，我是不打算留下这个孩子的。”
光是在县城的时候，三嫂为了保住孩子就已经打过三十针保胎针。每一针都不便宜，加起来是一个巨额数目。
昨天刚得知孩子能保住，而且生下来也很有可能是健康的，他丧失理智，完全没考虑自己的经济条件。
一点小钱能让妹妹出，但这哪里是小钱？
沈书音也在心里盘算这个账目，虽说她出得起，可谁知这是不是一辈子？
如果孩子不健康，对家庭的打击真是毁灭的。
到时候父母怨恨孩子的出生，孩子也怨恨父母，为什么要坚持带他来到这个世界。
“那你和嫂子商量好了吗？”沈书音略一犹豫，“反正钱倒是不是问题。但我大约是没办法替你们照顾孩子，即便请保姆，也给不了他足够的爱……”
沈富的身子晃了晃，显然是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沈书音没多说，走进病房。
白一诺到哪都是自来熟，他已经和三嫂玩起钩绳。
两个人拿着一团，不知从哪里借来的毛线，将它剪断之后绕在手上。你勾一次我勾一次，倒生出几分乐趣。
三嫂忍不住摸摸白一诺的头：“真可爱！也不知道你妈妈怎么忍心把你抛下……”
沈富大惊失色，生怕白一诺伤心。
沈书音的脚步也略微快了一些。
然而只听到白一诺说道：“妈妈不是故意的。她的日子也过得不好。”
“要怪就怪爸爸没有保护好我们，我相信等爸爸回来之后她也会回来的。”
白一诺抽抽鼻子，显然还是有些鼻酸，他并不是不在意母亲的离开而是爱更多，而且选择了原谅。
看着懂事的白一诺，三嫂悲从中来，若是他有这么好的儿子就好了。
沈书音没多呆，将好吃好喝的送给他们之后，便马上离开。
两个人也不在意他们，现在恨不得没人来打扰他们。
回到家中，白一诺继续黏着沈书音。
两个人在阳台上，白一诺跟着沈书音学画画。
一个会画不会教，一个会夸不会画，整个人都没有勉强，很快阳台甩满墨汁。
原本白净的纸上更是一片又一片的涂鸦。
白一诺摇头晃脑：“画画真好玩，你再教我一遍。”
沈书音不介意直接让保姆拿来新的白纸。
和新的白纸一起到来的，还有江妄和他的画板。
刚才还玩闹的白一诺瞬间噤声，乖乖缩在沈书音身边。
保镖将江妄的画板支起来，旁边还有一个画架，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笔，下面还有不同颜色的墨水。
沈书音支起下巴，饶有兴趣：“我还不知道你也会画画呢！”
江妄不回答，拿起一支笔在画上作画。
这是一支极细的笔，有点像他们之前用的钢笔，但不用醮墨水。笔触也是淡淡的灰。
她看不懂，只能由着江妄继续画。
显然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沈书音不想干等着，于是也拿了一张长长的白纸开始作画。
她画的是一幅山水图，和之前的水墨画不尽相同，她这个一幅用了其他颜色，但意境犹在。
旁边帮忙的保姆在心里发出感叹，真漂亮。
保镖的词汇量多一些，都是些栩栩如生，惟妙惟肖。雾里看花之类的。
当沈书音的山水画画完，江妄那边也初具雏形。
一个画的是颇有意境的山水，山水间还有一个美人，但美人看的不真切。浓浓的大雾蔓延其中，格外美丽。
另一位画的是非常逼真的油画，简直和照片一模一样。
不，和照片又没那么像。
沈书音惊讶：“居然还能画得那么像？这比丹青还要像几分。”
江妄继续，抽空说了一句：“我倒是觉得不像。”
白一诺在旁边撑着下巴，他觉得两样都很好看，若是问他最喜欢哪样，还是喜欢嫂子画的。
他仔细端详那幅画，忽然说：“怎么不像了，我觉得挺像的。表哥，你能不能帮我也画一幅啊？”
江妄挑眉：“不像，没有万分之一。”
沈书音没领会：“什么没有万分之一？”
倒是一旁的白一诺笑嘻嘻：“啊，我知道哪里不像了！一定是没有表嫂万分之一的美丽，对不对？”
江妄给他一个算你聪明的眼神。
沈书音脸一红，又坐在旁边，重新画了一幅画，这次她画的是江妄。
她的丹青其实画的一直都不怎么样，可这次画出江妄却格外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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