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凉只是瞥了绫小路一眼就转过头去，视线看着自己的脚下，呆呆凝望。
或许是听太多这样的话，也或许根本就没把它放在心上，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她那张恶毒的嘴巴也没有开口反驳。
真凉平静的表现让绫小路感到事情有些悬。
夜空下的操场清风微拂，只穿短袖的绫小路感到一丝凉意。
墙壁上的栅栏，绿色的牵牛藤攀沿着铁栏杆，缠绕扭转在灰褐色的墙壁上。
“我无法理解。”
“嗯？”
“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真凉忽然出声道。“明明已经有了很多女孩子了，你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后宫王，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真凉抬头看向绫小路，那双漂亮的眸子没有以往的锋利，反而多了一丝缓和的迷惘。
“是不是说以后只要有漂亮的女孩子，你都会收入你的后宫之中？”
“我没那么想过。”绫小路摇头否决，他一开始就没这样的打算。
“那如果是妖怪呢，需要你的帮助，并喜欢上你的女生呢？你会选择拒绝吗？”
“会。”
“那你又为什么会来找我？既然你会拒绝。”
“……”
绫小路哑然，真凉的话就像一根针刺入穴道，让他变得沉默不言。
真凉的话说的不仅仅是别人，还有她自己。
换句话说，如果下次有一个和真凉差不多的女生，同为妖怪，需要他的帮助，那绫小路是不是会像找真凉一样去找对方。
如果回答会去找，那和花心的渣男有什么区别，这样的人怎么会值得托付？说不定一个月后就喜新厌旧了。
如果回答不去找，既然都有女友了，为什么还要再去找真凉，何必再多一个她呢？！
绫小路一言不发。
虽然很卑鄙，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真凉说的不无道理。
见绫小路没有说话，真凉继续道：“你昨天的话我考虑了很久，说实话……嘛，确实我不得不承认，猎手君你的确是最了解我的人。”
“每当到了晚上，一想起我最讨厌的人居然是最了解我的人，真是可笑，简直是要笑死了，这居然是事实。”
“这并不可笑，因为你知道我足够了解你，所以真凉你才会肆无忌惮地表露出自己的本性。”绫小路说道。
“所以你才觉得我的本性很坏？”
“是很坏，而且坏到透顶。”绫小路点点头。“但是某些程度上来说，在某些时候，我又觉得真凉你还挺好的。”
“真是矛盾呢。”真凉叹了口气道。
“人本身就是矛盾的。”绫小路笑道，然后把视线投向真凉。“就像我很讨厌别人花心，但是到了自己找了那么多女友，突然觉得又不是那么讨厌。”
“……所以你现在觉得后宫是正义的？！”真凉侧目看向他。
“并没有。”绫小路摇摇头道。“这个结论大概也没有什么人会同意吧！后宫本身就是不道德的，只不过是迎合男生的美好妄想罢了。”
“难得你这么清醒。”这话从绫小路嘴巴说出来，真凉忍不住调侃一句。
“当然了。”绫小路感慨道。“我一开始并没有建立后宫的打算，也不做这样不现实的梦。”
“我起先只是想赚些钱把学业完成，再找个合适的女孩子结婚生子就可以了。但是去年这个时候遇见你，我就想着把伪男友的任务完成，还清自己的债务。”
“然后你就当着我的面泡上了自己的学姐和学妹。”真凉接过话茬，在一旁冷嘲热讽。
绫小路有些尴尬，只能继续道：“那是意外，但那个时候是真凉你自己把事情弄得更糟的，在文化祭拆穿学姐和小花樱，导致我不得不上台背锅。”
“所以这就是你开后宫的理由？！”真凉不但不反省自己，反倒是责问起绫小路。
绫小路也不计较，笑道：“这算不上什么理由吧，不过倒是成了导火线。”
想起一年前的事情，绫小路思想漂浮，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那个时候，我第一次知道学姐和小花樱是妖怪，再加上她们总想吃掉我，我势单力薄，只能妥协。”
“后来又遇到了爱乃，还有佐藤之间的各种事情，以及继续和你的约定，在猎手这个称呼下，大家活得开开心心。”
“而且从我被当成猎手的时候，无论你们女孩子做出什么决定，所有人都觉得是我这个猎手的错，而其他女孩子不但没有收到责备，相反还会得到同情和关怀。”
“所以其他人没有什么负担，都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我则是想守护所有人最后的矜持。”
一切的记忆都要从文学社开始。
那个时候学姐还没毕业，大家总是聚在文学社里打打闹闹。
虽然纱织学姐总和小花樱经常斗嘴，但是不得不说，脑海里最清晰的就是两人编排对方的声音和表情。
爱乃总是声音太小插不上话，佐藤有时间才过来，一回来就在旁边看两人斗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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