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哪里都有她，哪里都没有她
但事情的发展的急转直下，的确脱离了她的判断。
今天晚上这局面还是她惹的祸，惯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霸王许诺难得有几分愧疚。
“那个……喝啥酒啊，借酒消愁愁更愁。”
睨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沈栖迟，想起刚刚对沈栖迟说的那句话。
——“不想试探试探她心里还有没有你吗？”
许诺心里那个悔啊！
她干啥没事瞎掺和，还试探宋懿的想法，试探个鬼！
沈栖迟熟练地开了另一瓶酒继续喝，还没等碰到瓶口又被人抢了去。
“你少喝点。”
沈栖迟终于正眼看她，薄唇轻点，眼里淡得没有一点温度。
——“出去。”
没办法，许诺被赶了出去。
偌大的空间里又只剩下了沈栖迟一个人，灯火通明，照得屋子越发空洞冰冷。
和那时的值班室一样，冰冷空洞，但没有宋懿的身影，他得到片刻的喘息。
宋懿离开后，他大病一场，病好之后，生活按部就班。
因为主刀一位名人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五的手术成功，他在整个医学界名声大噪，鲜花簇拥，极尽风光。
但没有人知道在很长的一段时间，他视线所及之处，都是宋懿的身影。
只要一回到家，明明身体已经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工作填满，劳累到不想动弹，但脑子却十分清醒。
睁眼，闭眼，宋懿的身影无处不在。
换灯泡时的宋懿，打扫卫生的宋懿，为他洗手作羹汤的宋懿，在他洗碗时从背后抱住他的宋懿，为了一点小事情耍无赖的宋懿。
如同不落山的骄阳，她的笑容像孩子一般纯粹热烈，却也如同鲜艳的罂粟般令人上瘾。
厨房、客厅、卧室，到处都是她。
——到处都没有她。
所以逃避似的搬离，企图自欺欺人。
可宋懿就像蚀骨的毒，悄无声息地蔓延，最后一次性发作，他几乎散尽半条命。
她只不过是见色起意而已，几句爱你浅薄的挂在嘴边，他却当了真。
就算是在她一言不发消失了三年后的今天，面对她随手的示好，他还是会忍不住动摇。
内心替她开脱，找尽理由。
也许当初她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他甚至觉得，有没有苦衷都无所谓。只要宋懿对他还有一点点感情，往事既往不咎，他们或许还有重新在一起的可能。
沈栖迟嗤笑起身。
脚步踢到满地的玻璃酒瓶，咣当咣当滚动，瓶身与瓶身碰撞，恍若一场又一场梦境破碎的声音。
十几层的高楼外，万家灯火阑珊，霓虹灯璀璨长明，市中心的街道热闹非凡，夏日粘腻的热风拂过，沈栖迟却浑身发冷。
他单手覆上眼，只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
清澈明朗得让地震带来的阴影都消失不见。
中央电视台新闻播放着丽娟山地震的后续消息。
一片狼藉的断壁残垣。
宋懿和陈芸吃完饭从食堂出来，遇上从外面回来的沈栖迟。
视线冷然扫过，没有一丝停留的擦身而过。
宋懿沉默的垂眼，有些结束的释然，又有些空落落。
三年前没结束的，终于落下了句点。
陈芸敏锐的察觉到他们俩个人的不对劲，狐疑问道：你们两个，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她回来的时候宋懿已经睡下了，还没来得及问，今天起床都忘了这事了，沈栖迟这一出现倒提醒她了。
宋懿沉声：“没。”
“你确定？”
沈栖迟浑身上下都要负10度了，平常他冷是冷，倒也没有像现在一样像个移动的太平间。
看见宋懿眼里都要掉出冰碴子了，昨天晚上肯定发生了些她不知道的事。
宋懿抿唇笑笑：“能有什么事。”
陈芸观察着宋懿的表情，却没能从中发现什么。
这些年她变内敛了好多，以前所有情绪都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现在却懂得了克制与隐藏。
很多成长其实并不明显，好像什么也没变，她每天仍然是笑的没心没肺，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伤心的样子。
又好像什么都变了，她的眼里开始藏起情绪，只是太浅，浅到不细看，便会忽略。
“没事就好。”
宋懿不想说，陈芸也不好追问，转移了话题。
“听老温说小琼要回来了。”
“她什么时候生的？”
“就在我们去丽娟山救援之后没多久吧，我听马队说的。”
宋懿“啊。”了声，才想起来：“我都给忘了。”
小琼的预产期刚好就是发生地震的那几天，但地震来得突然，又救援又持续了快一个月，都给整忘记了。
“可是她还没出月子吧，能来吗？”
“我听老温说她要海交会结束后再来，还得小半个月的事。”
海交会在五天后，作为海峡两岸一年一度最重要的经贸交流盛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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