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男人的泪
林铮风扑尘尘的赶回家，刚好听到继母的说辞，随即冷冷道：“这件事没有你们想象的简单，王科长已经被逮捕，刑讯后全盘托出，不但杀舞女的事，还有前段时间沈姨太那个情人，也是有晓婉亲自指派，嫁祸其身。
就别说段六指被灭口的事，以上这些足够判重刑。”
林怀安听了沉重的说：“行了，我去找找汪先生，怎么说，他们也会卖我一个面子。你也再暗中打点一下，既然事情已经被媒体掌握，只能暗中来个偷天换日了。”
“对呀对呀，林铮，你快去跟你表哥说一下，不就是个下人，何苦为了那么个女人跟我们林家闹翻。
他们肖公馆跟我们是表亲，跟魏家也是表亲……”
林铮冷漠的瞧了眼自己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继母，心中暗忿，如果不是她的唆使，如果她能好好开导一下晓婉，也不至于让晓婉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林铮和林婉一起长大，兄妹感情较为深厚，如今将所有错都归结在其母身上。
“其实，你们还没明白我的意思。事情之所以闹成今天这个不可收拾的局面，是肖公馆的推波助澜。
舞女被杀的事不过是以前的，现在他们揪住不放的，是绑架莫东篱进行人身攻击，差点还让四个印度佬强暴了事实！”
林怀安一听拍案而起：“肖陌尘为了个下人如此，欺人太甚。”
林铮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海城谁人不知莫东篱在肖公馆和百丽门的地位，她和那个顾笙，都是可以和肖陌尘韩丹碧二人同桌平坐的人，如今又传出肖二少心仪莫经理的事……
“备车，我要去趟肖公馆！”
“还有件事，希望你们听了能受得住。”
林怀安阴着脸让他说，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受不住的事！
“晓婉……关键时刻，晓婉向莫东篱开枪，她的手，被齐齐砍断！”
“什么……”
“晓婉……”林夫人白眼一翻晕倒在地，林家一时乱了套。
肖公馆，莫东篱高烧退了看，渐渐的不再胡言乱语大声尖叫，她静静沉睡着，睡得太安静，总让肖浥尘不时的把脉，他的一颗心紧紧的揪着，生怕她那么睡着醒不过来了。
“东篱，你快醒过来吧，你这样一动不动的睡着，我很害怕，就像山城的那个血雨夜，我被姐姐紧紧抱着，尽管在水下，她还是趴在我身上，替我挡了子弹。
我已经坠入水底了，我虽然被打中一枪，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还活着，我不想活，我想跟爸爸妈妈姐姐在一起。
可是，当我闭着眼睛下沉的时候，耳边却是姐姐的声音
‘阿浥，姐姐不想死，如果连你也死了，姐姐的魂魄也会死去。
无论如何，要活着。
阿浥，连同姐姐的那一份，你一同活着，一定要活着……’
从那时起，我便鼓足了气游上来，后来，我自己都失去意识，不知道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再后来，当我睁开眼那一瞬，仿佛看到了仙女。尽管灯光昏暗，我还是看清楚了你的眉眼，你就像坠落在凡间的精灵，你的眼睛散发着迷魅的光芒，我那么确信，我有救了。’
东篱……”
肖浥尘握着莫东篱的手放在自己面颊上，泪水缓缓淌下。
“东篱，我太混账了，如今想想，你才十四岁……顾笙告诉我，你在那个雨夜也有过那样的遭遇，可是我不知道，我当时为了报仇不管不顾，阿篱，你醒来吧，我错了……”
韩丹碧端着药站在门口，听着肖浥尘的悔罪，心里百感交集，轻叹一声走进去，柔和的劝道：
“浥尘，你休息一会儿，我来守着。别到时候东篱醒过来了，你又病了。”
“我不累，丹碧姐，我要看着她，我害怕……”肖浥尘抬起头，泪眼朦胧，犹如困入绝境中的小兽，令人心疼。
“这样吧，我给阿篱擦洗一下身子，你也去顾笙那里换药，大夫说了，伤口要是再裂开，就怕里面化脓。”
肖浥尘这才听话的点点头，临走之际，吻了吻莫东篱的手背。
韩丹碧摇摇头，若非亲眼所见，谁能想象到花名在外玩世不恭的风流肖二少，会如此专情于一个女人。
她先喂莫东篱喝药，又去打了一盆水热水过来，反锁上门开始擦洗莫东篱的身子。
一边絮叨着：“你说你你这丫头什么命，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助理呢，还是找了个大小姐。
阿篱，梦魇终究是梦魇，你是一个坚强的孩子，怎么就走不出来呢？
我知道，少年的阴影有时候会伴随人的一生，当你遇到更大的艰难，更大的痛苦时，就会觉得其实那不算什么。
你说说看，现在每天都在死人，有病死的，炮火炸死的，饿死的，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山西那边闹饥荒，从那边过来的人说，惨不忍睹犹如人间炼狱……
可是我们还活着。
尽管我们冒着生命危险为心中的信仰奋斗，为明天的晴天努力，但是我们至少没有挨饿，没有被瘟疫缠身，难道这也不是一种幸运么？
呵呵呵呵……你肖大哥要是听见我说的这番话又要训斥了，说我这是利己主义思想。
你说你多幸运，有我们这些前驱者护着你们，还有肖浥尘深情的爱着你，我历经风月场，很清楚一个男人动情的模样，阿篱，我多么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可以和心爱的男人结婚，生子……”
而这一切对我来说，是多么遥远又奢侈的事。
韩丹碧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直剖内心了，她絮絮叨叨说着，没发觉莫东篱的眼皮抖动了一下，眼角溢出一颗泪珠，挂在睫毛上。
莫东篱是从韩丹碧说道‘我们还活着’的时候有了意识，她听到了韩丹碧的声音，想要睁开眼，只是轻轻抬了下眼皮又睡过去了。
肖浥尘自己对着镜子上药后趴在床上休憩，一闭上眼睛，却是四个男人扯着莫东篱的画面，他陡然睁开眼，眸内一片狠戾。
继而起身往肖陌尘的书房走去，到门口才听到里面传来吵闹声，然后是周幼婷的声音柔软的劝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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