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坏蛋
周文韬一下愣住：“萨爽……”
没等他说完，萨爽身子一歪，忽然晕过去了。
“哎萨爽！”周文韬赶紧扶住她，心里叫苦连天。
本来就够乱的了，这怎么还扎堆晕上了……
好不容易和护士一起把萨爽安顿好，周文韬坐在病床旁边，看看晕过去的萨爽，再想到特护病房的祁嘉述，心里的愁直往头顶冲，简直把他逼得想推开窗户大吼几声。
他一个前途大好的优秀单身青年，不趁着大好时光去谈恋爱，倒在这儿守着别人家的俩半大孩子发愁。
这叫什么日子。
还有另一件事更让他发愁，这会儿他本应该尽快联系萨爽的家长，可上次在学校见到老萨，那场景到现在都让他尴尬到头皮发麻。
原本老萨就觉得自己家姑娘被嘉述这小子占了便宜，要是再得知萨爽好端端来了医院，还晕过去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跟老萨解释现在的情况。
萨爽最后说的那句话听着也有点奇怪，他从开始学医到现在，还从没听说有人因为戴呼吸机而死的。
想来想去，还是得联系老萨。
可怎么开这个话头呢？
视线一扫，看到了萨爽手上缠着的纱布。
有了！
周文韬去走廊给胡谦打电话，没详细说祁嘉述和萨爽的具体情况，只问胡谦要了老萨的联系方式。
胡谦还挺担心祁嘉述的情况，一直在追问，他也不好说太清楚，草草敷衍了几句，赶紧挂了电话。
给老萨拨过去的时候，他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心虚，随后又很快镇定下来，心说我虚个毛线啊，我就是一个帮人带孩子的苦逼医生，也不是孩子的法定监护人，小男孩小女孩偷偷谈恋爱的事跟我没关系。
他正说服自己，那头接起来了：“喂？”
周文韬下意识提起一口气：“……是萨明大哥吗？”
“你是？”
“我是周文韬，上次家长会咱们见过，我是祁嘉述的……叔叔。”
那头顿了顿没说话。
他正担心老萨会直接挂电话，那头又有了动静：“噢，是周医生啊，你找我……有事？”
周文韬重新提起一口气，慎重地斟酌了一下言辞：“……萨明大哥，事情是这样的，萨爽在学校受了点伤，这会儿在医院，你方便过来一下吗？”
——
老萨来得很快，走路都带着风，一见周文韬就问：“小爽呢？是不是还在手术室？”
“萨明大哥，你先别急，”周文韬赶紧安抚老萨的情绪，“情况没那么严重，萨爽就是手心受了点伤，已经消完毒包上了。”
老萨先是愣了愣，随后抚着胸口长长呼出一口气：“噢，可把我吓了一跳。”
进了病房，看到萨爽躺在病床上，老萨立马又急了：“这怎么……”
“没事儿，萨明大哥，她就是受了点惊吓，估计没多久就会醒，”周文韬赶紧解释，“包扎的时候，她看见……有病人戴着呼吸机，受了点惊，才晕过去的。”
这个半真半假的解释说得他后背又是一层汗。
“噢，”老萨这才放下心来，走到病床前弯腰看了看萨爽的手，“这孩子对呼吸机有点心理障碍，现在长大还是看不了那玩意。”
周文韬默默观察了一下老萨的身量，老萨虽然岁数比他大个十来岁，不过身形还是挺魁梧的，看走路姿势什么的，像是还当过兵的样子。
幸亏他方才急中生智没把事情原委如实说出来，要是老萨一激动再动起手来，他说不定就要白白替峰哥挨一顿胖揍了。
“周医生，你知道小爽手是怎么伤的么？”老萨回头问。
周文韬舌头打结，结巴着说：“就……就是在学校摔了一下……手好像磕到不知道什么东西上了。”
又是一个半真半假的解释。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手心都窜出汗来了。
“噢，没伤着筋骨就行，”老萨伸手摸了摸萨爽的头发：“这孩子一直都冒冒失失的，从小到大，大伤小伤就没断过。”
周文韬想到萨爽昏迷之前说的话，试探着问老萨：“萨明大哥，萨爽她……怎么会对呼吸机反应那么大？”
听到这话，老萨身子明显僵了一下，顿了顿才说：“小爽她妈妈，当年是在医院戴着呼吸机过世的……所以她一看见那东西就害怕，有十多年了。”
十多年……那萨爽岂不是很小就没妈了。
周文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顿了顿，他问：“……萨爽妈妈，是因为意外过世的？”
“不是，”老萨摇摇头，“小爽她妈妈，年级轻轻就得了老年人才会得的病，结完婚没过几年好日子就走了。”
老萨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看着萨爽，语气虽然平静，但神情很悲痛，魁梧高大的身体仿佛一瞬间塌下去一块。
周文韬在医院见惯了生老病死，原本听到这话是不会有太多感受的，可萨爽母亲去世的病因让他心里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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