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去，急急如律令
“大师，您来啦！”
苏惜言还没敲门，门就开了，刘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热情地拉着她进屋。
屋里的镜子还是贴的满屋都是，空气里飘着浓郁的檀香味。
苏惜言奇怪道，“不是让您把镜子都揭了吗？”
刘老人给她端了一杯清水，紧张道，“下午我叫了对门阿姨来帮忙，结果她有事出去了，就没把镜子给揭了。你看，哎，她今天好像自己家有事，晚上来给我做完晚饭就匆匆走了。大师，若是不好，我现在就叫人过来揭了？”
“没事，先吃饭吧。”苏惜言坐到了饭桌前，淡淡道。
“那就好。”刘老人舒了口气，温和地拿起筷子，给她布菜，“大师，你尝尝这卤肉炖干豆角，是对门阿姨的拿手菜。”
“谢谢您了，我自己来。”
苏惜言闷头喝粥，菜偶尔夹几块。
这饭菜一股子小餐馆的油腻味道。
中途，她失手把筷子给弄掉地上了，站起来去厨房拿新的。
刘老人忙跟着，说哪能让客人动手，跟着去了厨房。
厨房里很整齐，一点油烟味没有，洗漱台下面放着两个暗红色的瓷缸，被一块黑色的布盖着。
苏惜言随口问道，“老人家，没想到您还会腌咸菜。”
刘老人笑了笑，“不仅有咸菜，还有咸猪肉呢，我就好这一口，每年都会弄。”
苏惜言点了点，拿着筷子出去了。
晚饭，很快就吃完了。
吃晚饭，苏惜言靠在沙发上，看了眼外面，见天已经黑透了。
刘老人走到老伴遗照前，又插了一炷香，合掌念叨着什么。
“这鬼胆子倒是挺小的，天黑了还不敢出现。”苏惜言揉了揉眼睛，嗓音有些含糊，“老人家，您要不先回屋休息，我在客厅守着。”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不知怎么感觉有点累，一会儿我眯一会。我看这小鬼要等夜深人静时才会动手。”
刘老人颤颤悠悠地走到她身前，见她睡眼惺忪的模样，平静地说了声好，“那有劳大师了，我这就回屋歇息。今晚，就辛苦您了。”
“嗯。”苏惜言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气，歪斜着身体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样子。
刘老人拄着拐杖进了卧室，随手带上了门。
……
夜一点点深了。
客厅里的感应灯熄灭，一片寂静，只有躺在沙发上的人发出微弱的呼吸声。
黑暗之中，有人推开了门。
一道寒光闪过，利刃对准了熟睡的女子。
下一秒，一道薄薄的金光亮起，利刃猛地被弹到了地上。
苏惜言迷糊地睁开眼，“怎么了？”
灯亮了起来，紧接着又猛地熄灭，亮光中刘老人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狰狞的纹路。
“没什么，只是你该死了！”刘老人伸出手，想抓住了苏惜言的脖子，却看到眼前的女人眸中一片清明，在黑暗中仿若金色的萤火。
“急急如律令！定！”
符纸瞬间被贴到了脸上，刘老人的手停在了空中。
客厅的灯嗒地亮了起来。
苏惜言从沙发上灵活地站了起来，抬脚把斜斜插在地上的菜刀给提到远处。
她早有准备。
“嘻嘻，倒是个有真本事的小骗子。”客厅里响起异常尖锐的女声，鬼魅一般飘荡，墙壁上的镜子里涌出了浑浊的黑气。
黑气涌入了刘老人的体内，她伸出枯树枝一般的手撕掉了脸上的符纸，眼神无比空洞，神色狰狞，“不过，进了我的屋，今儿你逃不掉了！”
苏惜言冷声道，“恶鬼自古死于话多，我劝你还是少说话。”
从一开始进屋她就明白，刘老人不是活人，身上带着死人肉的腐烂味。
上香，不过是为了隐藏她身体的恶臭味。
鬼喊捉鬼，在她面前演了一出好戏啊。
“嘻嘻。”刘老人弯着的腰伴随着清脆的骨骼声，一点一点抬了起来，“小道士，我多说几句话，你也就多活几分钟，这点道理都想不通，真是笨呢！”
苏惜言轻声笑了，“是啊，哪有你聪明，把人骗进屋里，下药杀掉吸干精气，手段真是了不得。”她掰着手指头，“我数数啊，两个老人，对门的阿姨，还有你骗来的道士……”
“别数了，算上你，刚好七个。”刘老人嘎嘎地笑了，伸出舌头舔了舔手背，她的舌头异常的长，像是蛇一样舌尖分裂，“等到取得你的精气，这副身体就不再惧怕阳光。”
她说着便搬起手边的沙发，冲了过来。
我去，好大的力气！
苏惜言内心卧槽了一声，开始狼狈地在客厅里逃窜。
她边跑边虚张声势，“大姐，大姐，手下留情！我头发都被你吓没啦！”
刘老人见她灵活地跟个耗子似的，上蹿下跳，顶多被她的沙发碰到个衣摆，气得嘎嘎大吼，“给我去死！不要脸的小道士！”
手里的沙发被她舞得和风车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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