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前尘往事
“姑姑，能与我说说我母亲的事吗？”许是为了改善车内的气氛，顾婉宁看向杨氏轻声道，记忆里，她没有见过母亲，只是在父亲的书房看到过母亲的画像，而父亲对母亲的事情，也是只字不提，她也从来不敢过问。
听到顾婉宁的声音，杨氏重新抬眼看她，笑着点点头，反正此去邺城还有一天的路程，闲来无事，说给她听也未尝不可。
“你母亲是一个很善良，很漂亮的女人。”提及顾婉宁的生母，杨氏似乎也有点伤感起来。
“早年间，燕京还未一同邺城蓉城柳州的时候，战火不断，你母亲自幼习医，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挽救了无数人的性命，而年少的顾南天在带兵剿灭乱党的期间，与你母亲一见钟情，平定叛乱后，你父亲承袭将军之位，而为了你母亲，你父亲放弃了政治联姻，退了当时已有的婚约。执意娶了你母亲，因为抗旨，差点犯下大罪。”
“好在，当时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出面保住了这对痴情人，一年后诞下你的哥哥，顾九歌，当时，民间所有人都在传颂你父母坚贞不渝的爱情，但是好景不长，顾九歌两岁的时候，你母亲怀上了你，只可惜……临近待产的时候，你母亲被查出……”
杨氏欲言又止的看着顾婉宁，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些痛苦的往事告诉她。
看着杨氏那不对劲的神情，顾婉宁内心没来由的一抽。“姑姑为何不说了？”
“你母亲怀你八个月的时候，被查出中了往生蛊！”杨氏硬着头皮道。
往生蛊三个字，令赫连雪跟赫连宸同时一惊，两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而后又小心翼翼的瞥了顾婉宁一样。
顾婉宁面色极为平静，下意识的摁住右臂上被隐藏在衣袖内的那道红线。
“何为往生蛊！”顾婉宁出气的平静。
“往生蛊是一种极其阴毒的蛊毒，当年太后为了救你母亲，广寻名医，却是依旧没能留住你母亲，而这种蛊毒，需已人的血液为引，解药也许下蛊人的血液为引。当时正值毒发之际，以你母亲的状况，根本不能分娩，有位江湖郎中提议，让你母亲将往生蛊转移到胎儿身上，你母亲尚有活命的机会，可是你母亲执意生下你，就在蛊毒发作的那天，你提前早产，蛊毒毒发，加上你母亲因为生你，元气大伤，在蛊毒的啃噬下，闭上了双眼。”
又是往生蛊！赫连宸瞬间觉得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顾婉宁的母亲因为往生蛊丧命，而今，顾婉宁又身中往生蛊。那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如果一开始怀疑是顾晚心使得的手段，那么回到二十年前，顾夫人身上的往生蛊又是何人所下？这一刻，赫连宸觉得，顾晚心也许不是往生蛊的下毒者，那么下毒者究竟为何人？
“可有查到下蛊之人？”顾婉宁声音有点哽咽，双目不知何时泛出了泪花，原来自己的命，是用母亲的宝贵生命换来的。
杨氏摇摇头。“太后暗中命人彻查了许久，一直无果，整整二十年，当年的凶手就如人间蒸发一样，找不到半点线索。”
二十年前的往生蛊一事，当时轰动了整个皇室，而幕后的凶手一直未曾找到，顾夫人的死，也成了燕京的以至于整个皇室都无法破解的一桩悬案。
“至于林氏，当时流落街头，是你母亲将她带回来，你母亲去世后，林氏便一直陪着你父亲到现在……”
顾婉宁微微仰头，闭上了眼睛，内心却是五味陈杂。
因为往生蛊，自己自幼失去了母亲，而今又因往生蛊，父亲也将不惜一切以命换命，她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次上演，绝不会让父亲为自己冒险。
昏迷的时候，她清楚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听到了父亲对自己那一份毫无隐藏的爱，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父亲冒险。
母亲千辛万苦保住了自己，自己又怎能让深爱自己的父亲去为自己的性命而涉险。
若是天意如此，她顾婉宁的命，自己扛。绝不连累父亲。她还不起这样的恩情。
“小姐……”许是察觉顾婉宁的不对劲，锦心连忙小声的喊道。
听到声音，顾婉宁睁开泛红的眸子，装作没事人一样看向锦心：“我没事，只是得知母亲因我而死，有点难受。”
如何不难受，宁可死，也要生下自己，这样的爱，她如何不痛，如何不伤。
怪不得，林氏动不动说自己克死了母亲，而父亲每次对于自己询问母亲的事情，都是铁着脸不肯告知。
小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克死母亲的煞星，加上父亲自幼便对自己不冷不热，让年幼的自己，抑郁了好久。
可是直到自己中了往生蛊的时候，她才知道，父亲从未放弃过自己，只是通过另一种方式来爱着自己。
而自己，竟然还因为林氏，记恨了父亲一段时间。
手背传来一阵温热的温度，顾婉宁下意识的垂眸，便看到一只大手轻轻的覆盖在自己的手背上。
下意识的抬眸，便对上了赫连宸关切的眸子，无声的安慰让顾婉宁内心得到一丝丝救赎。
赫连宸却是在内心开始揣测凶手的用意，时隔二十年，往生蛊再次出现在顾婉宁身上，凶手的目的昭然皆知，明显的，这是冲着顾婉宁的生母而来的，只是凶手究竟跟顾夫人有何深仇大恨，二十年了，竟然还不肯放过顾夫人的女儿。
此事不能不查，凶手一日不露面，顾婉宁便一日不得安宁。
只是这往生蛊目前毫无头绪，该从何处插手。
一时间，赫连宸也犯了愁，不揪出凶手，后果不堪设想。
夕阳西下，日暮时分，几人在城郊的一处客栈落脚。
因为此次出行，不宜张扬，几人都是扮作寻常的普通客商身份。
客栈内，过往的“商人”在此用膳歇脚。
顾婉宁跟赫连宸明显感觉客栈有点不对劲，尤其店内不寻常的食客，桌上的菜肴都已经凉透了，可是那几桌人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这让顾婉宁跟赫连宸不得不留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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