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月华国的前任国君风无恒，是玄风的亲舅舅。
风无恒对他不差，十分的疼爱，比对亲生的那些皇子公主还要好。
月华国，又是他母妃的母国。
综合这几点，楚天霖想不明白，玄风为什么还要毁了月华？
所以，对如今已经成为阶下囚的玄风，他也不急着将其处死，等一切都弄明白了之后，再处置也不迟……
楚天霖和沈鸣鸾回到了皇宫，便命龙影将玄风带下去整理梳洗了。
有些体面，念着往昔，该给的还是给一给。
半个时辰后。
玄风被龙影带到了含章殿。
被仔细收拾了一番，他已不似之前在囚车里那般的狼狈了。
肩上的锁链，被取了下来。
许是，被挑了手筋脚筋的缘故，他的脸十分的苍白带着病色。
曾经，那双时而温润，又时而淡漠的眸子，现在已经染上颓废之色，就连看向沈鸣鸾和楚天霖时，眼里的情绪也没有多大的波动。
或许，他已经是觉着再没有翻身的可能，所以就已经自暴自弃了。
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淡，看着楚天霖和沈鸣鸾，似乎等着两人开口。
楚天霖和沈鸣鸾，两人对视了一眼，便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了玄风，却谁也没有开口。
三个人，就这样对视着。
整个大殿，莫名的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中。
如此，僵持了快半盏茶的时间，最终还是玄风忍不住皱了皱眉，开口了，“你们想要知道什么，问吧！”
玄风很清楚，他已是阶下之囚，没有被立马处死，还能如此体面的出现在这里，必然是有原因。
眼前的两个人，应该是想从他这里，知道什么事情。
目光扫过楚天霖，他的视线就落在了沈鸣鸾的身上。
三个月没见，她似乎过得很好。
玄风不需要问，只需要看她的神色，和楚天霖对视的眼神，他就能看得出来，感觉得到。
如此便好。
一殿的寂静，被打破了。
楚天霖勾了勾唇，这个人向来就是聪明的，他甚不禁有些庆幸，玄风的心思没有放在鸾儿身上。
这样一个能搅动风云的人物，当初如果多花点心思，他可能会成为一个强劲的情敌，楚天霖心里想着，眸光不由闪了闪，变得有些暗沉了。
“玄风，现在是否该说一说，你针对朕、针对东启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了吧？”
楚天霖并不想给玄风太多的时间出现在沈鸣鸾面前，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
听到他的话，玄风神色微愣，显然没想到楚天霖要问的是这个。
他的眸子，有一瞬的放空，似乎是在想什么。
下一刻，他低哑的笑声，却在大殿响起。
笑过之后，他抬起眸子，直直的看着楚天霖，“现在，问这些还有必要吗？成王败寇，我任你处置便是了。”
“自然是没有必要，不过，人难免都有好奇心，朕也不例外。”楚天霖不甚在意的说道，仿佛真的只是因为好奇，才有此一问，可下一刻，他的语气突然加重，“所以，玄风，你在隐瞒什么？”
一双锐利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玄风，那眼神，似乎是将对方看透了。
或许，楚天霖是真的知道一些什么。
不等玄风回答，他又快速的补充了一句，“还是说，玄风你想要朕提醒一下，说一说老王妃，你才肯说？”
原本，浑不在意的玄风，在听到楚天霖这最后一句话时，整个人就像是猫被踩了尾巴，不仅变了脸，还炸起了毛。
他眼里腾的一下燃起了怒火，怒视着楚天霖，喝道，“楚天霖，你什么都不知道，休要胡说八道，败坏我母妃的声誉。”
“呵。朕还什么都没说，你就这么大的反应，看来，朕猜的倒是没错了。”
楚天霖轻笑了一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玄风这话，完全是欲盖弥彰。
反而验证了，楚天霖刚刚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的念头。
玄风不愿说的那个原因，定然是与他的母妃有关系！
而且，这个原因，还事关他母妃的清誉！
这就有意思了。
原来，玄王府还有他和世人不知道的辛秘。
要知道，三年前，得知玄风要谋害自己和沈鸣鸾开始，楚天霖就有派人，将玄王府有关的人和事，仔仔细细的查过一遍。
结果，玄王府清清白白的，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楚天霖那时候，还以为真的是玄风此人野心大。
现在看来，是玄王府藏的够深。
或者说，是有人，刻意的将某些事情抹去了。
他们才查不到。
楚天霖心里已是一番轮转，而玄风心头的怒火却更盛，看楚天霖的眼神已是带上了仇视。
这般明显的仇视，和激烈的情绪波动，是他从未有过的。
也是楚天霖和沈鸣鸾从未见过的。
“陛下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想起，曾经在营中听到的一个传闻。似乎，就是与老王妃有关系。”一直沉默的沈鸣鸾却突然开口了，她目光掠过玄风，又自顾自的继续道，“那传闻说，老王妃在还未出嫁，是月华国公主的时候，与她的皇兄风无恒感情甚笃，两人亲密无间、形影不离。风无恒能登上帝位，也是因为老王妃主动提出和我东启联姻。只是，在前往我东启和亲的前一夜，老王妃……”
“不许说！”玄风忽然咆哮着，打断沈鸣鸾的话，他的眼神似乎还带着些许的祈求和痛色。
沈鸣鸾微微一怔，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后，并没有停止她的话，而是继续道，“临和亲的那一晚，老王妃似乎与风无恒独处一室整整一夜，第二天，被宫人找到，一身狼狈的上了和亲的马车。”
“好像，也是在老王妃出发和亲的那天，月华国的老国君在那天处死了宫里一大批的宫人。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处死那些宫人，只怕是……”
稍作一想，就明了了。
沈鸣鸾意有所指的说完，玄风整个人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一双眼睛，浓浓的痛色和浓烈的恨意，在不断的转换和交缠，似乎他的内心，在天人交战，在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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