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挣扎着想要起身。
只是他这一副身子骨，能够活着喘气已经是老天爷开恩了，一动便浑身钻心蚀骨般的疼痛袭击了上来，差点疼得抽过去。
易丰顺手扶了他一把。
毕竟这人的嘴里，还能够吐出点有用的东西来，还没到他能够自己决定断气的时候。
只是在萧成朝他投来一记感恩的眼神的时候，易丰那颗公事公办的心，多少还是有被软化一点。
厉怀安就坐在太师椅里，侧身靠在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撑着鬓角，曲起的食指在额头上轻轻的敲击着。
微垂下的眉眼内，辨不清神色，那一身最贵的王者气场，哪怕是不说话也让人打从骨子里臣服。
“说说看吧，三长老想从你嘴里听见什么？”
“不是听我说什么，他是想要我这张嘴彻底的说不出话来，”萧成捂着心口，他已经心脉具断，多亏了那位女神医，才能够让他暂且苟活着，将知道的真相全都说出来，“我意外发现了司马墨川研究药人的地方，可惜我隐蔽性做得不是太好，本想着秘密搜集多一些证据，可没想到打草惊蛇，被发现了。”
难怪了，会被司马墨川的狗腿子三长老下死手。
不，准确来说，整个暗夜玫瑰的人，都是司马墨川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厉怀安侧倚着，一双无处安放的长腿相互叠加着，修长的手指在鬓角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狭长的眼梢间，从骨子里透散出来的凌厉，让周遭的空气几近凝结成冰。
在他的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
“暗夜玫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背叛顾涟漪的？”
沉默许久，厉怀安一开口，轻描淡写的语气，瞬间将人的命脉给扣住。
而萧成显然是没有立即反应过来，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多么的强大，可是真的面对面的时候，浑身的血液都降到了冰点，哪怕是稍微有一点藏污纳垢，都会被立马给揪出来。
他眼神不自觉间有些闪躲，脸色也比之前更加的不自在。
“暗夜玫瑰是公主一手建立起来的势力，也是她唯一从头到尾都花费心血的，一开始，我，三长老，还有其他几位长老都是忠心公主的，唯公主马首是瞻，一场场的战役下来，我们永远是公主派在前面的秘密部队，烧敌人粮草，倒入敌人大本营的第一枪，可偏偏战争结束之后，反而没有那么齐心协力了。”
“再加上后来，公主的私生活曝光，组织里便出现两种声音，一种是维护公主的，另一种是诋毁公主的，这个国家，毕竟是男权为尊，所以……”
之后的话，萧成喉间梗了梗，始终没有脸面说出来。
可易丰是个通透人，一言挑穿，“所以，怎么能够让一个女人的光辉盖过男人呢。”
萧成猝然抬头，和易丰隐藏在面具后面的那双冷眼对了一下，唇线抿成一道硬邦邦的直线，什么都没说。
他并不能证明自己就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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