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董事笑了下。
“要真如此，那可真是让人羡慕。逛逛街，做做美容，就有人替你赚钱，多轻松啊！可惜我们没这个福气。”
顾暖将笔支在桌子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白董要真羡慕，那也好说。你家的儿子女儿各个优秀，声名远扬，自然不差您这点工资。再说，您这把年纪还辛苦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的儿女不孝顺。您既然羡慕，趁着这个机会退了。总归只要股份捏在手里，只等着钱汇进账户就行。”
澜安谁不知，白家的一群儿女，个顶个的纨绔。隔三差五要去公安机关参观一番。声名确实远扬，但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顾暖话还没说完：“不过，白董人老心不老。这几天又是温泉又是高尔夫，马场都跑遍了，还认识了一群往年交，这精神，不说我爸，就是我都比不上。”
白董面上青红交替。
顾文熙是个回来事的，这几天没少请他们去享受。
至于忘年交……白董看上了会所里的女服务员。老黄瓜刷绿漆，陪着对方又是看电影，又是去游乐场，精力好的不行。
其他人看白董被掀了老弟，心里庆幸不是自己。
顾暖要针对谁，说话的时候冷嘲热讽，荤素不计，也没什么尊老的观念。能说不能说的，一股脑都能给抖搂出来。
会议室气氛变得僵硬又尴尬。
以往充当和事佬的顾崇新就该出来说话了。不痛不痒的斥责顾暖两句，又安抚对方一番，递个台阶出来。
可今天他认真看着手中再普通不过的签字笔，一言不发。像是要盯出一朵花儿来。
“哈哈，那个我们说到哪了？”还是跟白董私交不错的另一位董事出言，想掀过这个话题，“对，研究室的进度。”
“是，是，正要问呢。”
“没错，顾副总没在，研究室也不知道进展如何。”
“……”
其他人尽力配合。
会议室的气氛眼看着要热络起来，顾暖敲了下桌面，视线扫过跟顾文熙私下联络过的几人：“你们很着急让我退位？然后呢，让顾文熙接替我的位置？以他的聪明才智，一定能将顾氏带上一个新高度。这样的话，外人听听就算了，你们也相信。”
这群老狐狸，但凡跟顾文熙交往一二就能看得出，他就是个绣花枕头，看着好看，实则败絮其里，没有一点真材实料。
但他们还是打算扶持顾文熙上位。
为什么？
看别人脸色赚钱，哪里有自己做主的舒服？
顾氏，顾家一家独大太久他们想换个门面。
比起羽翼丰满，心性坚定的顾暖，没有根基，又没有本事的顾文熙显然更适合做傀儡。
“顾云新父子突然回国，你们也知道背后有人支持。但你们还是在我出车祸后，推波助澜，让舆论发酵。”顾暖轻笑一声，“怎么，都想浑水摸鱼，就不怕摸到的是食人鱼？”
起了心思的人，面皮烧红，沉默不语。
这时候，谁吱声，谁就是被顾暖抢打的出头鸟。
“我爸就是个老好人。他总是顾念着你们当年守护顾氏的不易，即便这几年你们贪心不足，尸位素餐，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我不行，我眼睛里容不得沙子。但凡有人要对顾氏不利，我绝不会手软。”
“嗒！”
顾暖手中的笔敲到桌上，就像是敲在众人心尖上。
“好了。”
顾崇新就在空气紧张到能捏出水的时候，适时出声。
他语气里带着无奈，看向众人的眼中，包含失望和遗憾。
即便如此，他依旧为这些曾经为顾氏出过力的老人们开脱。
“他们也只是一时糊涂，不必如此苛责。公司动荡，他们想要另觅良枝，无可厚非。暖兮，他们也都有大家庭要养着，不能靠着情谊生活。与其被别人吞并，我宁愿换个熟悉的人管理……”
顾崇新长叹一口气。
“这一个月，我想了很多。人啊，不得不服老。这几年，我渐渐丧失了锐气，不敢拼，不敢赌，就怕一步行错，让顾氏毁于一旦。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了，我要被淘汰了！”
“董事长，您别这么说……”
“是我们被猪油蒙了心，辜负了您的信任。”
“是啊，您为了顾氏殚精竭虑，顾氏也需要您。”
“……”
顾崇新笑着摇摇头。
“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将名下百分之四十七的股份尽数转给兮兮。她性子直，缺少阅历，能力也还要再锻炼锻炼，你们这些做叔叔，伯伯的，看在我面子上，多担待一二。”
本以为只是一场普通的董事例会，顾崇新要提前退休的消息，无意就是个重磅炸弹。
不仅其他董事们懵了，就连顾暖都被他这一手打的猝不及防。
顾崇新话还没说完。
“这次的事情，兮兮就不要在抓着不放了。人非圣贤，我相信，他们只是一念之差，以后肯定不会再犯。”
顾暖虽然被队友坑了，但还是没有坑爹，点头应下：“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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