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想清楚，贺董说说，我不太明白。”
她偏偏装傻。
贺滔祖眼里滑过一抹冷笑。
“没错，我贺滔祖确实现在有两个女儿，但能够真正被称为贺小姐的，不只有……”他手心向上，指向贺望茵，“不只有小贺总你一个人吗？”
“据我了解，这些年，你不是一直霸占着贺小姐的头衔，半点也不肯分给你的姐妹吗？怎么？现在需要妹妹去联姻了，就要开始给她冠以贺姓了？在你眼里，姐妹就是用来干这种事的？”
贺滔祖现在是半点场面功夫也不和贺望茵做了。
在满场寂静之中，贺望茵浅浅的笑了一声。
“贺董你想多了，妹妹不是早改了名字，叫贺望沄了吗？我什么时候不准她进贺家了，我不许她进的……是钱家。”
她脸上的笑隐去，神色有些暗沉地看着贺滔祖，“毕竟，她不是钱家大小姐的女儿，这件事，需要我反复提醒您吗？”
贺滔祖的脸色黑出了新高度。
入赘钱家的事，是他一辈子的耻辱……而且是根本无法洗刷掉的耻辱。
只要他还在这家公司，只要贺望茵兄妹还在这家公司……
他就永远摆脱不了这份讥讽。
“好了，贺董，我们今天会上提这件事，是解决问题的。”贺望茵十指交叉，放到桌上。
“我们贺家当然和黄家不一样，并不是一定要卖女儿来换取这个生意，”贺望茵笑笑，“贺董不如回去问一下贺三小姐，问问她愿不愿意嫁入马家，毕竟，马家也是孟城数一数二的豪门不是？”
她说完，看了看高层。
看到部分人已经忍不住在点头。
贺滔祖既然把新区的项目看得那么重，那就牺牲一个女儿又怎么样？
反正都是一个私生女，总不能又吼着一定要解决问题，有了办法又不采取呗。
“我会问问她的意思，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贺滔祖说完这句话，大力推开了椅子，率先走出了会议室。
……
“茵茵，你觉得，王沄会答应吗？”贺溥宸问贺望茵。
贺望茵似笑非笑地看了贺溥宸一眼，“你以为，马知行为什么突然要撤资？”
贺溥宸微微一怔，随即就倒吸一口冷气，“茵茵你是说……”
贺望茵点头之际，门被扣响了。
“进来。”她出声。
门被推开了，戴着黑框眼镜的柳晓叶拿着文件进来了，“小贺总，这是需要你签字的。”
贺溥宸转开了头，目光落在贺望茵桌面的摆件上。
他已经和贺望茵分开用秘书了，现在很少和柳叶接触。
贺望茵问过柳叶了，她并没有想谈恋爱的意思。
贺望茵知道，她留不住柳叶……柳叶绝非池中物。
她是郑恩南带过来的，郑恩南带来的时候就说过，柳叶只会在这里呆一年。她实际上年纪很小，所擅长的，也绝不仅仅是在贺望茵眼前展现的。
“谢谢你，晓叶。”签完字，贺望茵把文件递给柳晓叶。
门关上，办公室内却陷入了新一轮的寂静。
“哥，其实……”贺望茵要说话。
贺溥宸却打断了她，“我没有成婚的打算，你不用说了。茵茵，你幸福就好。”
……
第二天，贺氏再度召开了高层会议。
王沄来到了会上。
“我可以答应，去和马家联姻，只要能挽回公司的新区项目。”她昂着头，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
“但是我有要求，”她看向贺望茵，“我要成为真正的贺家三小姐，除了我，还要给我去世的姐姐一个身份。”
贺滔祖也看向贺望茵，等她回答。
王沄已经答应嫁入马家，如果贺望茵连这点条件都不肯答应，那就会受到贺氏所有高层的一致谴责。
“可以。”贺望茵淡淡地回答，“贺家是贺董的贺家，你们不一直都是一家人吗？”
“我的意思是，我要和一起，住进现在那栋大房子里，我要从那栋房子里出嫁！”
王沄昂着头。
果然，不管前世今生，王家姐妹，对钱家那栋宅子，都有非一般的执念。
不过想想也确实，贺滔祖有钱，可以让她们住在新贵的别墅区。
但钱家的那座房子，那么大面积的花园，并且在那个地段，在孟城已经是绝版。
豪门内部，也分三六九等的。
王沄王湘湘最在意的时候，其实是她们的出身。
她们本身名不正言不顺的来到这个世界上，最需要的就是身份上的认可。
而身份这种东西，其实是花钱买不来的……
“可以。”
大约等了三秒钟之后，贺望茵终于点头。
她看向贺溥宸，“宸少的意思——”
“我决定就好。”贺溥宸漫不经心地转了转手里的笔。
王沄瞳孔微动，不由得看向贺滔祖。
贺滔祖点了点头，正要说什么，却又见贺望茵指着王沄，“但是，仅限你，只有你可以从我们钱家出嫁，你的母亲，没有资格进门。”
王沄脸色白了一瞬，又再度看向贺滔祖。
在这里，她没有任何话语权，整个贺氏的高层，哪怕是贺滔祖的心腹，也不可能傻到在这里替她说话。
“这个没问题。”贺滔祖点头。
“既然说好了，那我们就尽快采取行动。”贺滔祖看向在场的所有人，“项目部继续按照原计划跟进，但是新项目还是筹备着，以防不备。”
……
马家在当天晚上迎来了贺家的到访。
贺滔祖、贺望茵、贺溥宸、以及王沄。
马知行年纪比贺滔祖大，整个人都很臃肿，但看到他们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还算真诚。
马知行的儿子马矫也被带了出来。
看到他的那一眼，王沄马上移开了眼。
太丑了……
本来就长得不好看，还脸歪嘴斜的，一条裤腿空荡荡的，里面已经是畸形的腿。
他看了看沙发上坐的人，嘿嘿笑了两声。
马知行指着几人，“马矫，这位是贺叔叔，这是贺哥哥，贺姐姐。”
马矫用含混不清的言辞，喊了人，被安排坐到了王沄的身边。
王沄头都要埋到心口上去了。
人都到齐了，贺滔祖当即说出了来意。
马知行看了看王沄，察觉到他的视线，王沄抬起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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