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可能是我？”男子回答黄堂，紧接着，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口罩摘了下来，并把额前的刘海分到了一边。
他整张脸都露在众人眼前，虽然没有往日镜头前的精致，但确是李禹溪无疑。
黄堂好像被什么重击了一下，瞬间就差点坐到了后面。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李禹溪……
他各方面打听到的消息，都是重伤不治而亡。
怎么可能他还活得好好的？
“不可能，你不可能是李禹溪！你绝对不可能是李禹溪！”他指着李禹溪大喊大叫，完全失态。
“怎么，我没死，黄老板很失望？”李禹溪冷笑，“还是说，还想制造一起事故，让我彻底从人间消失？”
两人短短几句对话，以及表情，已经透露了巨大的信息量。
“抗议！”
黄堂转头就对着法官咆哮起来，“此人身份存疑！”
法官淡淡地回答，“抗议无效。”
申请书上已经有此人的身份证明，而且是警方开出来的，不可能有错。
米家确实在帝都权势滔天，但在这样的公开庭审上，想让法官偏袒半分，那都是绝对不可能的。
司法的公正不容这样的挑衅。
贺望茵方的律师已经起身，对李禹溪进行问话。
“请问证人，刚刚原告方提供了一段视频，涉及你与桑涵翊的对话，内容的真伪究竟如何？”
李禹溪回答，“我要看一看是什么视频。”
在法官的准允下，视频被重新播放了一遍。
李禹溪随即点头，“这段视频是我的前经纪人陈东拍摄的，但其中的内容有剪辑和断章取义。”
他说完这句话，就看到黄堂紧张起来，并频频看向自己的律师团。
坦白说，从李禹溪出现开始，他就变得异常紧张。
但米家的律师团此刻却找不到突破口插话，这段视频是他们提供的，贸然反对非但没有任何帮助，甚至有不打自招的嫌疑。
“那真实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李禹溪略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回答，
“这段视频，是当初我和经纪人陈东一同讨论去拍摄的。”
“因为当时桑涵翊刚拒绝了黄堂的潜规则，同时又拒绝了富婆的饭局，陈东认为他不受控制，于是想要弄一点东西，以后好掌控他。”
“所以这个视频，里面有很多言语陷阱，就是为了引桑涵翊说出有漏洞的话。”
李禹溪很坦然平静地说出这段话。
米家的律师团，集体石化了。
“你……你血口喷人！”黄堂指着李禹溪，“法官，这个证人也被贺望茵收买了，你千万不能信他的话！”
“法官大人。”米家的律师连忙把他按住，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李禹溪的证词和我们提供的视频有差别，他并不能证明这段视频有剪辑痕迹，鉴于他的个人证词与视频内容相差较大，我方认为他的证词没有采信的必要。”
“桑涵翊可以证明我说的是真的。”李禹溪没料到对方律师会这样说。
桑涵翊坐在座位上，对于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坦白说还没有完全消化。
李禹溪没有死。
非但没有死而且为贺望茵指证黄堂……贺小姐，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那你有证据证明吗？”黄堂的律师反问，“你的证词和视频内容完全相悖，要知道这段视频，是整理你的遗物时，从你手机上找出来的。”
“完整的视频在陈东手机里，我拿到的已经是剪辑版了。”李禹溪连声道。
他也有点慌了。
出来给贺望茵作证，已经是他无路可走的最后一搏了。
如果这次黄堂不死，那死的就真的是他了！
法庭之上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人证和物证之间，如果有太大出入，一般以物证为准。
李禹溪说物证有差，那他就应该要拿出更强有力的物证。
虽然通过他刚刚和黄堂的对话，黄堂已经算是不打自招了。
可是整个案子，懂行的律师都懂，还都有很大的发挥余地。
也就在这时候，贺望茵对自己的律师点了点头。
律师立刻起身，“法官，我方有重要证据呈上。”
……
常枫肉眼可见，慕少已经翻了五次手机了。
早上的会有些密集，先前慕少都没有看过手机，可是现在，他已经反复把手机翻过来，盖过去数次了……
常枫心里隐隐有点不安。
慕少上一次这个样子，还是四年前。
那时候，他身边多了一个女人……
也是开会，他也是看似漫不经心地翻着手机。
常枫知道，开会的时候，慕少的手机都是静音，所以，他只能通过屏幕的亮暗来确定有没有打电话过来。
该不会是那个女人……又缠上慕少了吧？
常枫心想。
他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就看到慕少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他看得很清楚，亮起来的，是一个五位数的数字。
常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据他所知，慕少喜欢给身边的下属编号，手机上也会把编号改成备注名。
所以，这只是下属打开的电话。
慕少应该是在等什么重要的信息。
果不其然，慕衡遥随即抬手，示意会议中止。
他没有接电话，而是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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