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望茵：“……”
这么大点孩子，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明明前不久她还是一个只知道唱“妈妈的妈妈是外婆”童谣的正常三岁儿童啊！
倒是慕衡遥，听到萌萌的话，眼里的黑雾褪去了一些。
奶团子和她妈不一样，还算稍微有点良心，不妄他亲手喂了牛排和蛋糕。
贺望茵牵着萌萌进了卧室，推开门，倒是不由得愣了愣。
波音飞机的内部很大，卧室也不小，然而她还是被地上专门开辟出的一个儿童天地给诧住了。
儿童天地铺着橡胶垫和乳胶围栏，里面有不少玩具和娃娃。
但从崭新的程度来看，应该是刚刚布置的。
“夫人把宝宝交给我们就好，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好她的安全的。”空乘殷勤地说道。
“萌萌乖乖听阿姨的话，妈咪就在外面。”贺望茵嘱咐。
萌萌很自觉地打开儿童天地的小栅栏，乖乖坐了进去，“妈咪拜拜！”
可谓非常贴心了。
帝都到孟城只会飞一个多小时，贺望茵必须要抓紧时间和慕衡遥谈妥一些事。
她出去的时候，只见慕衡遥坐在舱窗边的沙发上，缓缓朝桌上的高脚杯里倒着香槟。
“我没吃早餐，你呢？”他没看她。
贺望茵没有回话，坐了过去。
“那你先吃，还是边吃边谈。”她问。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他反问。
贺望茵再次没有答话，而是看向外面的天空。
“很生气？因为我失约了？还是我对你的态度不好？还是我对……你的人不好？”
贺望茵猛地回过头来，“你以前没这么爱说话。”
慕衡遥似乎愣了一下，然后他微微颔首，“人总是会变的。”
贺望茵缓缓舒出一口气，“还是来谈正事吧。”她不想浪费时间了。
“好。”慕衡遥摸出了一部手机，放到了桌上，“密码是什么，贺小姐应该知道吧。”
贺望茵眼神落在那部手机上，就是放在四合院抽屉里的那部。
然而她摇头：“我不知道，你的密码我从不过问。”
这下，轮到慕衡遥皱眉，“我们的哪一天结婚的？”
先前他以为密码是贺望茵的生日，没想到竟然不是。
贺望茵重新看向窗外，一语不发。
“慕太太，配合一点？”慕衡遥看出她的抵触。
“先离婚吧。”贺望茵一个字也不想和他继续说下去，“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来谈其他的。”
不出所料，慕衡遥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须臾，他放下了手里叉子，蓦地起身。
贺望茵身旁一沉，他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
“慕太太，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四年未见的丈夫？”他突然伸手，挑起了她的下颌，声音却是温和了不少，“我听奶奶说，我们感情很好，但我从慕太太脸上，似乎看不到半点，重逢的喜悦？”
“奶奶昨天不舒服，你也没有回来。”贺望茵冷冷地看着窗外。
慕衡遥沉默了片刻。
“你对我意见很大。”
贺望茵没有回话，他就继续道，“因为我忘记了你，也因为我带走了萌萌，但是慕太太，你想一想，如果你没有了过去的记忆，突然有人站出来告诉你你结过婚，还有孩子，你是不是会怀疑，是不是会……查清楚才决定到底应该怎样面对这一切？”
“那现在决定好了吗？”贺望茵回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明明还是那个人，但是一切都感觉不同了。
她要冷静地面对他，不能被他看出她的心痛与难过，不能被他抓住她的弱点。
慕衡遥静静地与她对视两秒，“还没有。具体如何，要看慕太太的表现。”
“我的……”贺望茵只说出了两个字。
因为慕衡遥突然倾身。
她住了嘴，想要避开，然而究竟还是迟了一步。
他的唇覆盖了上来……
有些凉，久违的凉。
但依然隐隐有炽热的温度在从冰冷的外壳之下蔓延。
贺望茵想保持理智，但她控制不住自己闭上双眼。
就像是习惯已入骨髓，当他吻她的时候，她就不自觉地做出曾经自然而然的反应，会靠近他，会闭上眼，会把自己全然交给他……
但就算她面对的依然曾经的那双唇，感觉，却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
慕衡遥，他竟然是生涩的。
他不熟练的动作，和有些生硬的姿态，就像是全然换了一个人，最终还是给了她当头一棒。
贺望茵睁开眼的时候，发现他竟然也在看着自己。
他根本就不是在吻她，而是在试探她的反应……
贺望茵顿时从心底生出愤怒与抗拒，生生将他推开。
她的举动太过突然，仿佛从温柔中突然生出了刺来，那刺还是尖锐而带毒的，慕衡遥不由得怔了怔。
他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刚刚的触感，很好。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发怒。
“是我刚刚做得不够好？”他重新捏住了她的下颌。
贺望茵别开头去，心里有浓浓的酸楚在弥漫。
“和我讲讲你这四年的事。”或许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份愤怒有多无力，她突然将横在自己周身的刺撤下来了。
她在生什么气呢？
他是失忆而不是变心。
这一切非他自己所能掌控，虽然他的所作所为，也足够令人愤怒。
见她眉宇间笼着哀伤，慕衡遥眼底掠过一丝探寻，但他很快就继续用温和地声音道，“没什么好谈的，我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醒来的时候，就熟悉这个世界，处理一些从帝都传过来的恒策的事。”
“做过几次手术？”贺望茵望着他。
“前后应该有七次，”他倒也不隐瞒，“我对奶奶说是我出了车祸，她没有怀疑。”
贺望茵直起身，“让我看看你的伤痕。”
慕衡遥没有抗拒，他在她面前低下头。
贺望茵便拨开他浓密的头发，果不其然在里面看到了蜿蜒的手术缝合伤痕。
这一刻，她心底，有浓浓的心疼。
“手术恢复的时候，疼吗？”她问。
慕衡遥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关切，她温柔的时候，真有化铁为水的绕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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