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今晚上生病了，慕家应该人人都知道了吧？”贺望茵问。
“对啊，”慕老太太有些不解，“怎么了？”
“慕衡遥他，应该也知道了吧？”贺望茵又问。
慕老太太也一瞬间愣住，随即沉默。
知道，但却没有赶回来……
就连慕衍卿都来了。
慕衡遥却依然无影无踪。
“我给他打电话，你把我手机拿过来。”老太太已经完全缓过来了，她刚刚是听说萌萌被绑架，整个人慌了神而已，三小姐也是反应过度，大惊小怪地把全家都惊动了。
贺望茵没有说什么，只是听话给了老太太手机。
老太太打过去，脸色很快沉下去。
“关机，是吗？”贺望茵轻声问。
慕衡遥，不可能不知道老太太病了，他甚至不可能不知道萌萌被绑架了。
可是，他却无动于衷，甚至置身之外。
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贺望茵坐到了老太太身边，老太太只一时无望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来吧。”贺望茵深呼吸一口气，“我想，我现在能联系……上他。”
拿出手机，她再度平复自己的情绪，最终，拨出了一个号码……
几秒的静音之后，接通的声音响了起来。
响了三声之后，电流接通的声音突然传来。
贺望茵不说话。
电话那边，亦然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那边才传来一声明显的呼吸，男人久违的满是磁性的声音，顺着听孔传了过来，“好久不见，贺小姐。”
“好久不见，慕少。”贺望茵的声音，压抑着澎湃的情绪。
“我一直在等这部手机响，”他随即在电话那边说道，“你知道吗？我知道总应该有个女人，会打通这个电话，我一直都在等。原来是你，贺小姐。”
贺望茵忍着眼中的泪，但她觉得自己无法控制的声音已经出卖了自己。
“萌萌，是不是在你那里？”
慕衡遥的眼神，落在靠在自己身边睡得香甜的小团子身上。
“不是。”他说。
贺望茵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会替你找到她，不用担心。”慕衡遥的手指，轻轻地拂开萌萌的额发，露出她可爱的睡颜，“她一定会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你眼前。”
“那你现在会回来吗？”贺望茵又问，“你知道奶奶生病了吗？慕家人现在都在……”
“我不知道，我现在睡得很早，手机会关机。除了这一部，它一直在等你打过来……”慕衡遥已经打断了她，“奶奶身边有很多人了，不缺我一个。”
“你变了很多。”贺望茵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但她觉得自己要失去冷静了。
她记得，慕衡遥在慕家最重视的人，就是慕老太太。
“我失去很多记忆，也失去很多感知能力。”慕衡遥的声音至始至终很温和，很平缓，但却令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对不起，贺小姐，你是想让我来看望奶奶，还是……你想见我？”
“我……我希望可以和你谈一谈有关萌萌的事。”贺望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的问题总让她觉得有什么陷阱。
“我已经安排人手下去了，这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慕衡遥同样也避开了她的要求，“明天你会见到萌萌的。”
他这句话，几乎就是承认了萌萌在他那里。
或者说他知道萌萌在哪里。
知道，却不肯承认，却又说这种话，贺望茵觉得……慕衡遥现在就是拿着刀在剜着她的心。
“慕衡遥！”她突然提高了声音。
“什么？”他反问，声音依然是算得上温柔的。
“我现在就要见到萌萌，现在就要。”贺望茵的声音终于有了起伏，“你可以办到吧？我要见萌萌！你把她还给我！”
慕衡遥的声音，终于冷了，“贺小姐在威胁我？”
“没错。”贺望茵情绪似乎激动起来，但出奇的，她的大脑思路却变得异常清晰冷静，“你把萌萌送回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电话那边的男人似乎笑了起来，“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贺望茵点头，“你的私人印章，你的祖传戒指，还有——离婚协议书！”
“贺小姐这么……”慕衡遥一时无声，过了半晌才道，“这么爽快，我决定送你一件礼物以表感谢，三个小时之后，你会有萌萌的消息的。”
挂了电话。
慕衡遥把手机关了机，往枕头边一扔。
“好像谈崩了？”他静静地看着手机，须臾，嗤笑了一声，“我果然不擅长和女人谈生意。”
很快，他眸中的神色便冷却下来。
四年不见，还能这么理智这么灵敏……这女人，是过去两人的感情不够深，还是他破绽太多了？
慕衡遥起身，直接把手下叫进来。
“把催眠师找来。”他道。
手下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主子，这样对小孩子……不太好吧？”
奶团团那么可爱，他怎么下得去手？
慕衡遥冷睨过去，“是你的孩子？”
手下随即低下头，不敢出声。
催眠师很快来了，慕衡遥指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奶团子，声音冰冷无情，“抹去她这半天的记忆。”
催眠师应下，便开始做准备。
慕衡遥要出门之时，又顿住了脚步，他回身，“半点损伤都没有，做得到吗？”
催眠师迟疑了片刻，“半天时间记忆，如果是很平顺无奇的记忆，应该是没有伤害的。”
慕衡遥指了指萌萌，“她有半点事，我要你脑袋。”
……
“他怎么说啊？”贺望茵那边，老太太满脸焦急，“什么离婚啊，你们这是怎么了？衡遥说要离婚？茵茵你别急，他要敢和你离婚，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贺望茵没有回答老太太的话，她只是有些脱力地坐下。
“他说，很快就能找到萌萌。”
老太太愣了一下，“那就好那就好。”
她连忙拉住贺望茵，“茵茵啊，你别和他生气，他这个人从小就说话不动听，他肯去找萌萌就好，证明他心里还是有你们母女的。你们宝宝都有了，别冲动啊。”
贺望茵捏了捏老太太的手，“时间不早了，奶奶你早点休息，等找到萌萌，我带她来看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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