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头发的还是盘头发的？”贺望茵问。
问完之后又怕萌萌说不清楚，把手机拿出来，翻出王沄和王小兰的照片。
“她们俩，是谁？”她问。
“这个，这个。”萌萌很准确地指到了王沄。
“那奶狗狗又是谁？”贺望茵又问。
“就是那个、孙阿姨喜欢的奶狗狗，”萌萌虽然只有三岁，有时候会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但她吐词和意思一向都非常清晰。
“李禹溪是不是？”贺望茵连忙上网搜出李禹溪的图片，“是他对不对？”
“就是这个奶狗狗！讨厌奶狗狗！”萌萌说着，还拿小手打了两下手机上的照片，又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坏女人和奶狗狗，吃糖糖！”
一旁的桑涵翊也被她们的话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他不由得问道，“吃糖糖的意思是……”
“萌萌在哪里看到的？”贺望茵打断了桑涵翊的话，并抬手示意他暂时别说话。
“萌萌在望远镜里看到的，坏女人和奶狗狗坐在车车里，吃糖糖，吃好久的糖糖。”萌萌比划着。
“哪天的事，什么时候，萌萌还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吃的吗？”贺望茵又问。
“萌萌和妈咪回祖爷爷家的那天呀，舅舅送萌萌望远镜，萌萌在楼上看……看好远好远，门外面，坏女人和奶狗狗坐车里面，吃糖糖！”
这下，就算贺望茵不解释，桑涵翊也明白了什么是吃糖糖。
他当即惊呼，“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贺望茵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眼神交错，桑涵翊眼中迅速地飞过了一丝黯然的倾慕，但他很好的掩饰了。
“李禹溪是黄堂的人，黄堂这个人，对跟了自己的男人一向很大方，但也绝对不允许对方在被他包养的期间有其他的情人，无论男女。”
贺望茵坐直了身子，“你是说，李禹溪原来是黄堂的情人？什么时候的事？”
“一直的事。”桑涵翊没有再隐瞒什么，“当初我在帝都拍戏，被黄堂看上，我拒绝他，他就对东哥施压，我和李禹溪一开始就都在东哥手下，东哥大约为了讨好黄堂，就把李禹溪送了出去，这之后，李禹溪还出了一段时间的国。”
这些话信息流有点大，贺望茵一时就脱口而出，“你怎么不早说？”
她是有猜测，猜测李禹溪身上是不是有什么隐情，甚至也猜测过他和王沄那边的联系，但她打死也没想到，他的事情这么绕这么浮夸。
她这话问得未免太顺口了，以至于桑涵翊也愣了几秒，这才挪开了眼神。
“我……我不知道你们可不可以信任。”他说着又自嘲地笑了笑，“毕竟黄堂的势力太大，我其实也努力过想要脱离他的控制，然而……”
他的合约签死了锦娱，根本无处可去，也付不起天价的违约金。
再说了，黄堂一个招呼，全国上下，有哪家公司敢要他，要了他敢给他资源？
他早就不期待什么了，锦娱不用他，也不放他，就是摆明了要耗死他。
他不想挣扎了，索性不管东哥也好黄堂也好，都休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一个贺望茵，突然来到锦娱，突然指着他说要他，让他去担任她公司投资网剧的男一。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问贺望茵，“你听说过宝瓶里的魔鬼的故事吗？”
魔鬼被封印在宝瓶里，第一百年他发誓，谁如果救了他，他就要给他金银财宝；第二百年他发誓，谁如果救了他，他就要让他当世间的王；第三百年、第四百年、五百年……
一年年过去，没有人来救过他。
魔鬼于是发誓，谁如果救了他，他要杀了他……
桑涵翊没有那么极端，他没想过要报复拯救他的人，但他也不会再给予对方什么。
他已经不再信任任何人，不再相信命运会青睐自己。
如果，那个打开瓶塞，把他释放出来的人，不是贺望茵的话，那他也不会……
贺望茵也随之沉默。
过了很久，她才把话题拉回去，“你说李禹溪跟了黄堂之后出国，但是，他出国不是因为他父母在国外吗？”
桑涵翊也从刚刚的情绪里调整过来。
“这我不太清楚了，我只知道李禹溪跟了黄堂之后，就和他出国度假去了，这一走走了大约一年，然后才回来，从此以后就慢慢红了起来。他的富二代人设，以及各种资源，也是在那之后起来的。”
“你知不知道他家里原本是做什么的？他父母真正在哪里？”贺望茵敏锐的发现了什么。
桑涵翊回想了一下，“我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说过。”
“但是经纪人一定知道，公司老板也不可能不知道。”贺望茵沉吟，“但他们全都替他遮掩了，你记不记得他和你一起做练习生的时候，他的吃穿度用如何？”
“练习生都是一起住一起吃，穿的话……他穿戴确实不差，但……”桑涵翊回想着，又摇摇头，“我那时候对奢侈品什么不太了解，也不知道他确切穿戴了什么。”
“好吧。”贺望茵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桑涵翊也沉默了下去。
不一会儿，郑南恩打电话过来，问贺望茵要把桑涵翊送去哪里。
原本计划，他们逛了商场，是要带萌萌去乐高训练中心的。
“我和萌萌按照原计划，”贺望茵说着，又看向桑涵翊，“你身体要紧吗？”
她问完这句话，明显看到桑涵翊眼神尴尬了一瞬，脸也红了一点，“我没大碍了。”
“不介意的话，先耽误你一点时间，我陪萌萌去乐高，然后我们再详谈。不过你要是有事，我们等下再约……”
“我不介意，”桑涵翊说出这句话，才意识到自己太急了。
他又别开了脸。
贺望茵忍不住笑了笑。
桑涵翊和慕衡遥有几分相像，不过气质等等都更幼态，忽略他先前的冒犯，她倒有种把他当弟弟看的感觉。
但，好像有点不切实际，桑涵翊貌似实际比她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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