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慕衡遥第一次问贺望茵这样的问题了。
他早察觉到她有异于常人的“预知”能力，也不止一次试探着想要知道原委。
贺望茵回看他的眼。
他神色镇定，但其实平静之中有潜藏的小心翼翼。
贺小姐就叹息，她何德何能，可以让这样的强大的男人为她而卑微。
“如果我说是我梦到的，你信吗？”她问。
慕衡遥没有任何讶异或者不悦，他只是执起贺小姐的手，轻声且柔和地问她，“你的梦里，有我吗？”
“有。”贺小姐没办法否认。
“我……我们，是什么样的？”他问。
贺望茵张了张嘴，把笑意装点上双眼，“我们，有一个宝宝。”
“叫萌萌吗？”慕衡遥把她的手背放到唇上吻了吻。
这一次，贺望茵真的笑起来，“她超可爱的，她……很喜欢你，很喜欢喜欢你。”
说到萌萌，她的双眼都是闪亮的。
慕衡遥就笑了，他喜欢看她如此幸福又开心的模样，“那你呢？”
“我？”
“你，喜欢我吗？”
“我……”
贺望茵一时顿住了。
就在她思索怎么用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答案的时候。
慕衡遥已经先于她出声，“好了，我去看看晚饭好没有。”
他松开了她的手。
“衡遥……”头一次，她叫他，没有在后面加上哥哥两个字。
慕衡遥的脚步停止了半秒。
贺望茵觉得嗓子发涩，“我爱你。”
慕衡遥回过头来，笑笑，“我知道。”
说完这三个字，他还是离开了。
这天晚上，贺望茵背对着他睡，双眼有些发空地前方垂顺的窗帘。
突然间，男人温热的手掌，从后方绕过来，贴到了她的小腹上。
贺望茵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按住他的手。
“萌萌，是你取的名字，还是我取的……”他在她耳边低语。
贺望茵的心下不由得一软，又带着些许辛酸，“是我取的小名。”
“那大名是什么呢？”他又问。
“不知道……”贺小姐觉得鼻子酸了，那个曾经的大名，姓程，那并不是萌萌真正的名字。
“给她取个名字吧。”她翻过了身，在鹅黄色的灯光中，凝望着眼前的男人。
“那必须要郑重一点，我好好想一想。”慕衡遥说着，自己竟然就笑了起来，“叫什么爱茵之内的名字，一定会被你嘲笑的。”
“那肯定啊！嫌弃！”贺小姐娇嗔着瞪了他一眼。
“不过慕爱茵很好听，我喜欢。”慕衡遥又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耳旁，半枕着自己和她的手。
“那以后你叫茵茵的话，谁来应你啊。”贺小姐虽然是在调侃，但脸上的神采都在飞舞。
“叫一声茵茵，两位美女都会到我怀里来的话，那还是很划算的。”慕衡遥浅笑。
“你这个梦做得真美。”贺小姐哼哼着。
时间的流速变慢了。
慕衡遥收了笑，但脸上的神色依然温柔，他静静地凝着贺望茵。
“她长得像谁？”
“像……”贺小姐的目光，像是回到了很遥远的时空，她眸中流着某种怀念却伤感的神色，“像你。”
是啊……
她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呢？
萌萌长得是多么像慕衡遥啊……
她突然就鼻子一酸，眼眶都润了。
“她好喜欢你的……她……”突如其来的哽咽，终止了她的话。
她好想你是她爸爸的。
慕衡遥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只是一个梦而已，别怕。你梦里有我，还和我生了一个女儿，贺小姐，谢谢你。”
谢谢你梦到我，而不是其他人。
“对不起……”贺望茵泣不成声。
“没事，你现在爱着我就好了。”他安慰她。
他什么都知道。
她没有说出的话。
梦里面没有爱过他，却和他生了女儿，大约是一个不完美且残忍的幻境吧？
她会难过会自责，他已经很受宠若惊了。
“梦或许是体现了我们最怕发生的事，”他用指腹抹去她的泪水，“贺小姐最怕自己不爱我吗？”
“我怕。”贺望茵抽噎着回答，“我怕我犯傻吗，错过这么好的你。”
慕衡遥嘴角就弯了起来，“虽然看着贺小姐哭会觉得难过，但你因为我哭，因为怕失去我，怕不爱我而哭，我又觉得很开心，怎么办？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你最好一直这么自私，”贺小姐险些被他的话逗笑了，她躲到他怀里撒娇，撇着嘴哼哼唧唧，“一直因为我才难过才开心。”
“错，”慕衡遥纠正她，“是只因为你。”
只因为你才会难过，才会开心，所有的情绪只为你一个人波动。
贺小姐圆满了。
她仰起脸，在慕衡遥的嘴角亲了亲，“衡遥哥哥的情话我给九十九分，还有一分留着，怕你骄傲。”
……
王沄和许菲儿车祸的事上了头条。
对于这桩离奇的车祸，网友们议论纷纷，也有不少人猜测王沄酒驾或者毒驾。
对此，王沄的工作室给出的解释是，不小心看错了导航，走错了路，又把刹车错踩成了油门。
而许菲儿，彻底没有发出任何的声明。只据说她刚送到医院的时候情况非常危急，还是王沄给她出的手术费。
传出她高位截瘫的消息时候，人们也难免唏嘘了一下。
但，也只是唏嘘了一下而已。
许菲儿在发生这些事故之前，就已经糊穿地心了，大家最多是感叹一下她祸不单行，人生彻底毁了而已。
甚至还有人夸奖王沄有良心，说许菲儿是幸好遇上了王沄，换成别人未必会全权负责她的医疗费。
……
医院里。
王湘湘站在王沄的病床前。
“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那么多钱把事情办成了这样？”王湘湘压低了声音，但里面的苛责却一点都不少，“你说你到底能办成什么事？”
王沄半躺在床上，因为鼻子受伤做了手术，只能用嘴巴呼吸，也不便于和王湘湘争辩，只阴恻恻地看着自己的姐姐。
自己出了车祸，这位姐姐来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不是慰问，而是责骂。
呵，她们的姐妹情，也比和贺望茵的，好不到哪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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