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贺望茵连忙调整了一下情绪，接了起来。
“你……还好吧？”电话那边，杨云浩小心翼翼地问。
“很好，有什么事？”贺望茵问。
“你情绪还不错吧？身体呢？精神呢？有没有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杨云浩一大堆的废话。
“说正事。”贺小姐不太耐烦。
杨云浩松了一口气，嘀咕着，“还这么凶，看样子还好得很……”
“你到底……”
“我说我说我马上说还不行吗？”不耐烦的人变成了杨云浩，“你那个前男友，最近像疯狗一样，到处找你，孙思汶都要被烦出蘑菇云了。”
“你说什么？”贺望茵问。
“就是程百华啊，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你不见之前最后见的是孙思汶，所以成天骚扰人家，还扬言孙思汶要是不告知你在哪里，他就不让她清净。”
贺望茵闭了一下眼，目光变得冷冽起来，“我知道了。”
她随即给孙思汶打了过去。
“茵茵，你还好吗？”孙思汶半个字也不提程百华，“你要是在外面玩得开心，就多玩一会儿，孟城最近也没什么大事，你多放松一下心情。”
“你……没什么事要告诉我吗？”贺望茵试探地问。
“你、你都知道啦？”孙思汶的声音变得有点紧张了，“对不起茵茵，我其实也想拦住你爸的，可是他带着权威医生，还带着律师过来，我也没办法……”
贺望茵皱眉，“你说的是什么？”
难道不是要对她吐槽程百华的事吗？
“不过没关系的茵茵，那个私生女是翻不起什么风浪了，”孙思汶安慰她，“杨少旗下的杂志专门曝光了她在精神病院的事，现在全孟城都知道她是个精神病还和孙少乱搞，没有哪家愿意娶她了。”
“你是说王湘湘出院了？”贺望茵问。
孙思汶捂住了嘴，“你不知道？”
完蛋，她为了隐瞒程百华骚扰她的事，把另外一件事说漏了。
“茵茵，你不用回来，你放心，孟城一切都好，你外公我会经常去帮你看他的，你就在外面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开开心心就好。”
“思汶，思汶……思汶……”贺望茵不得不打断她，“你听我说。”
“你说……”孙思汶莫名紧张。
“谢谢你，思汶。我都知道了。”贺望茵轻声道，“程百华这个人，无耻无下线，你不用瞒着我的。”
什么？茵茵还是知道了！
是不是杨云浩那个大嘴巴透露的！
“可是，你……”孙思汶似乎要说不下去，“你好好过你自己的就行了，程百华也就烦一烦我，他不能把我怎么样，你不用管这边，况且，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哪里。”
她深吸一口气，“茵茵，你过去有多在乎他，我们都知道。现在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这段感情，你，千万不要回头了！”
茵茵的病，说不定就是被程百华那个渣男气出来的。
身为朋友，她绝不能让她回头。
“那就这样，”孙思汶斩钉截铁地说道，“无论是程百华也好，还是王湘湘也好，你再也不要和他们有任何瓜葛，好好去做你想做的事，开心快乐最重要。再见！”
茵茵最后的日子，不能再背着这些负能量。
只要能扛，她都会替她扛下来。
贺望茵：“……”
这……孙思汶是误会了什么？
她又感动，又……莫名其妙。
“今晚上我可能晚点回来，你不用等我吃饭了。”中午的时候，慕衡遥告诉贺望茵。
“没关系，反正你再晚回来，茵茵都会在这里等着衡遥哥哥的。”贺望茵笑得甜甜的。
慕衡遥静静地凝视着她，眼里是宁静的温柔，“每次离开这里，都会陷入自我怀疑。”
贺小姐诧异地扬了扬眉，自我怀疑?
“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看着她，清浅的笑，“怎么会这么幸运，和你生活在一起，像真正的夫妻那样……每次回来开门的时候，都会担心，打开门，你会不会不在里面。”
“我才是怀疑呢，”贺小姐撑着下巴，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男人，“衡遥哥哥这样的自身条件，怎么会有这样的担忧。难道不是应该我成天在家里疑神疑鬼，害怕这么帅的老公被外面的小妖精骗走了吗？”
慕衡遥被她的话逗笑了。
他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大概，是你突然开始接受我，让我觉得太不现实了吧。”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间冷了下来。
“我过去常常做一个梦，梦到我无论怎么靠近你，都会被你推开。无论我做什么，不做什么，你都会把所有的失意算到我的头上，你在梦里常常哭着骂我，怪我把你的生活全毁掉了。”
他慢慢地抚摸着她的脸，冰冷的瞳孔中有不易察觉的痛楚，“每次看着你在水深火热中煎熬，我都想告诉你，到我这里来……我会保护你。可是，在梦里，你从来不肯听我说话……”
“不过，还好是梦。”他怔怔地看着她，“但大约是我做过太多这样的梦，所以现在这样的幸福，反而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贺小姐好像是一夜之间，突然变得在乎我了，变得信任我了。所以，你会不会一夜之间，又突然变回去？”
“会不会有一天我打开这座院子的门，发现你消失得无影无踪，像从来不曾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一样？”
他问她，“会不会现在我感受到的，全都是我一个人的幻想？”
贺望茵呆呆地听着他述说。
她从来不知道，他心里竟然存有这么多的担虑。
“为什么会有这些想法呢？”她被他说得心中酸楚。
前世的那一幕幕，好似就存在于他的梦中一般。
“难道，衡遥哥哥你不值得我这样在乎吗？”她问，“难道我不应该爱你吗？怎么可能是幻想呢？”
慕衡遥收回了手，他意外地塑起了一层冷漠的外壳，“大概，我本身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吧。”
他起身，正要离开，又站住了，侧身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
“也不一定，”看了她起码有半分钟之后，他才说，“说不定我能抽出时间回来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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