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没有梦的黑甜睡眠。
以至于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的时候，贺望茵和慕衡遥都睁开眼，足足对视了三秒，才慢慢从初醒的茫然中抽离了出来。
但随即，慕衡遥就翻身，接起了电话，他清了清嗓子，“喂……”
电话那边的常枫是愕然的。
慕少的声音，一听就是在睡觉。
睡觉？
大白天……睡觉？
据他所知慕少就是晚上都不爱睡觉！
他说下午才来上班，常枫还以为他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要处理，谁不知道这么多年，慕少所谓的休假，就是换个地方处理必须换地方工作的工作。
天知道他这次的休假，居然是真的在休息！
“什么事？”慕衡遥的声音把他从惊愕里唤了回来。
“是……慕少，现在已经，三点半了。”常枫第一次觉得尴尬。
做慕少特助的这么长时间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催老板工作。
往常，都是慕少拿着鞭子赶着他们前行，让他们如同他一样转得像个机械陀螺，丝毫不敢松懈。
“我知道了。”慕衡遥声音恢复了不少清醒，“我大概四点到。”
“对不起，我害你睡过头了。”贺小姐趴在床上，委屈得像一只绵羊。
慕衡遥俯身亲亲她的嘴，“谢谢你，宝贝儿。”
和她分开的这些天，他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夜晚。
他从没告诉过她，他之所以愿意孜孜不倦地从帝都赶往孟城，来到她的身边，最大的原因竟然是，只有在她的身旁，他才能陷入深层的睡眠。
“晚饭等我回来吃。”他拿出了一套衣服。
“你不是要加班吗？”贺望茵问。
“回去吃了再回去加班。”他系着扣子，贺望茵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去给他打领带。
她穿着他的睡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但并不妨碍慕衡遥窥到她玲珑美好的身段。
他眼神有些幽暗，却还含着笑，“茵茵打领带很熟练，是在家里练过吗？”
“算是吧，以前我哥的领带全都是我打的。”贺小姐给他调整着。
慕衡遥眼里的笑意淡了一些，但依然用夸奖的语气说道，“你们兄妹的感情一定很好。”
“才没有呢，”贺小姐做个鬼脸，“你知道早上睡得正香，被他拎起来帮忙打领带，那起床气有多大吗？”
“但你最后还是帮了忙的吧，我也想有茵茵这样的妹妹。”慕衡遥捏了捏她的脸。
“你现在有茵茵这样的老婆。”贺小姐踮起脚尖，给了他一个蝴蝶般的轻吻。
送走了慕衡遥，贺小姐往大床上一扑，“啊……要开始被金屋藏娇的生涯了吗？”
……
常枫是一个很好的助理，他帮慕衡遥把工作日程进行了最大的优化调整。
但慕少今天似乎并不太满意，“晚餐的时间，留太短了。”
常枫愣了愣，往常不都是半小时吗？
“慕少是有安排饭局吗？”他问。
反常，太反常了。
如果有饭局，慕衡遥通常都会提前告知他，再说了，慕少的饭局他全部知道。
除了他去孟城，有另外的助理跟进。
慕少信任他，无论去哪里，基本都会把他留在集团大本营。
“我要回去吃饭，”慕衡遥喝了一口咖啡，“再加一个小时吧。”
“是。”常枫点头。
“还有，以后的饭局，能推的都推。”慕衡遥吩咐，“午餐和晚餐都不用给我安排了。”
常枫内心的惊愕仿若惊涛拍岸。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等等，”常枫正要出去，慕衡遥叫住了他。
他立刻恭敬地回过身来，等候慕少的吩咐。
慕衡遥似迟疑了一下，才问，“你有妹妹吗？”
常枫愣了愣，不明白慕少这么问的缘由，但他还是实诚地回答，“亲生的没有，但是还有表妹和堂妹。”
“你们，感情好吗？”慕衡遥看着常枫，冰霜般的面容，让人着实看不透他的内心所想。
常枫更是一头雾水，工作这么多年，这是慕少第一次了解他的家庭状况。
他点头，“还行吧，有个表妹从小寄样在我们家，像我亲妹妹一样。”
慕衡遥紧随着开口，“她会给你打领带吗？”
“啊？”
“或者，你会要求她给你打领带？”
常枫：“？”
他起码愣了两秒，才回答，“不会，为什么要表妹给我打领带？”
慕少怎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如果她是你亲妹妹，你会要求她给你打领带吗？”慕衡遥再度追问。
“这个……”常枫很认真地思索，“我也不知道，但大概，应该不会。”
慕衡遥靠在了宽大的座椅之中，一只手提着笔，反复地在桌面点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老大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常枫微微鞠躬。
“等等，”慕衡遥再次叫住了他，“以你对这个社会的家庭伦理关系、以及风俗上的了解……哥哥要求妹妹每天给自己打领带，算不算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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