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脸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欧阳瑞。
在他极富威严的瞪视下，欧阳瑞半分不退，看样子他是猜对了。
空气仿佛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冻结住了，冰寒的气息漫延。
“你是怎么猜到的？”笑脸人开口问，等于承认了欧阳瑞的猜测。
“我已经说过理由了，你会炼蛊，并且知道人蛊的炼制方法，还掌握着C国皇室一些不传之秘，你的身份呼之欲出。只是，之前我缺少跟你面对面的机会。所以，不敢太肯定。”欧阳瑞说得笃定。
笑脸人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欧阳瑞，你果然聪明，单凭这些零碎的信息就能推断出我的身份，不愧是我欣赏的人才。”
面对他的夸奖，欧阳瑞半分高兴不起来，反而有种沉甸甸的东西，一直延伸至心深处。
“阿瑞。”白书恩在后面轻唤，欧阳瑞忙回身来到她身边，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妈妈，别怕。”
白书恩摇头：“阿瑞，你不该说出他的身份。”
“哦？白书恩，不会连你也猜到了吧？”笑脸人没有发怒，纯粹好奇。
他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让这么多人猜到他的身份？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天衣无缝。
应该说，他是个不存在于世的人。
根本就不可能有人知道他的身份，唯一的知情人赫连娜已经死了。他以为这世上最没有人可以看出他的身份，没想到竟被欧阳瑞一语道破。
这样的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却也给他带来了惊喜。
人都是向往阳光的，他躲在黑暗里太久了，应该拿起来晒晒了，不然就发霉了。
“不，我不知道你的身份。”白书恩矢口否认，却令笑脸人更加好奇。
她这样子明显有着恐惧和不安，她连死都不怕，却怕这个，看来她真是有事瞒着他。
不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是吗？”笑脸人，不，应该叫他赫连亦。
赫连亦缓缓站起来，走向白书恩，他的靠近给人巨大的压力，如同泰山压顶，白书恩情不自禁抓住了欧阳瑞的手臂。
欧阳瑞站起来，将妈妈护在身后，自己直面赫连亦。
“你既是赫连王室的人，拥有财富无数，因为还如此处心积虑要欧阳家的玉佩？”欧阳瑞每一个问题都很直接，事已至此，大家都撕下了面具，他没必要拐弯抹角。
赫连亦仰头望天，发出一声幽幽长叹：“为什么呢？”
他的反问没有对象，更像是在问自己的心。
欧阳瑞全身戒备，这个人十分诡异，看似没有什么攻击性，甚至给人一种亲切感。
错误地认为他不会伤害他们，可恰恰越是如此，越需要警惕。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却真有无缘无故的恨。
有些人心理扭曲到常人无法理解的地步，绝不能以常理去论断。
“你们都退下吧。”赫连亦大手一挥，王者之势立现。
“是，主人。”一排鬼面保镖齐声应着，快速转身离开。
偌大的空间只剩下欧阳瑞和赫连亦，以及白书恩。
若不是一地打斗的狼藉，倒是没什么火药味。
为免欧阳瑞和白书恩感到太重的压迫感，赫连亦甚至体贴退到了沙发那边，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对于赫连亦奇怪的举动，欧阳瑞更是全身戒备，随时准备与他殊死一搏。
哪怕赢不了他，也不要让他如此轻易得意。
相较于欧阳瑞的紧张，赫连亦显得十分平静，关掉了变声器，他的声音听上去竟然很温柔，语速不快，十分亲切：“别这么紧张，我既然让保镖都退下去，就暂时不会伤害你们。”
虽然他释放出善意，可欧阳瑞没有忽略“暂时”两个字。
说到底他还是主宰着他们的命运，所以，他现在可以摆出一副仁慈的样子。仿佛救世主一般，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大魔王。
只要他一声令下，保镖就会冲进来，到时他想要安然护住妈妈，很难。
欧阳瑞轻拍了拍白书恩的肩，示意她别紧张。就这么站在妈妈身边，以保护者之姿，目光却无比犀利与赫连亦对峙。
看着欧阳瑞这样子，赫连亦又是幽幽一叹：“好吧，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给封锁欧阳霞记忆的，是不是你？”不管他内心再笃定，终究只是猜测，现在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可以让他印证，他自然要问个清楚。
如今是赫连亦让他问的，应该不至于跟他说谎吧。
“是。”赫连亦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欧阳瑞又问。
之前的种种都是他的猜测，如今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得清楚明白。
“你之前不是猜到了吗？我想要她离间她和欧阳松的关系。”赫连亦声音里漾着一丝笑意，却没有让人觉得嘲讽。
“对你有什么好处？”既然他要他问，他就一次问个明白。
“有什么好处呢？当然是为了更方便对付欧阳松。可我失算了，被汪坤破坏了全盘计划。”赫连亦声音里满是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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