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跟我开玩笑的，对吧？”江月声音颤抖着问。
韩亦宸摇头，目光凝重而真切，没有半点玩笑的意味。
江月再把地上那行字，一字一字地看了一遍：你是练武废材。
练武废材，也就说她不能练武功！
江月脸上所有的希冀都被失望代替，心里难过极了。
望着她眸中风起云涌的忧伤和难过，韩亦宸于心不忍，却又不得不据实相告。
过了好一会儿，江月抬起头，不死心地说，“师父怎么断定我是练武废材的？也许您看走眼了呢，不妨让我练武试一试，也许我可以呢。”
韩亦宸也希望自己看走眼了，他示意江月伸出手腕。
江月忐忑地走近几步，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对他的恐惧感在江月的心头翻涌，她胳膊略微有些颤抖，咬咬牙稳住。
韩亦宸迟疑了一下，屈指轻轻搭在江月的腕部穴位上。
从指尖传来的温热柔滑，略带一丝熟悉感，还有她秀发上传来的香味，令他有些心猿意马。
他凝神敛目，用内力缓缓地试探她周身的脉息。
江月手腕的皮肤比脸上要白些，可还是和他的手形成了很明显的对比，完全就是两种色度嘛。
看他的手哪里像舞刀弄剑的，分明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问题是，他并非整天捂在家里不晒太阳，而是经常出去打猎，风吹如晒的，怎么还这么白呢？
再看他的脸，更是白皙如瓷，欺霜赛雪，皮肤嫩得吹弹可破。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养的，也许人家就是天生晒不黑，气死太阳。
羡慕嫉妒恨，江月胡思乱想一通，分散了心里的惶恐。
韩亦宸顶着江月贼亮的目光，探脉完毕，他收手，无奈地幽幽叹口气。
江月立刻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定定望着他。
韩亦宸摇摇头，在“练武废材”的后面，添了八个字：经脉不畅，根骨太差。
江月双眼一黑，小脸顿时变得煞白，没治了。
她有这么差吗，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挺好的，被他说得好像病入膏肓似的。
“这么说，我是什么都不能练了，隔山打牛的内功，飞檐走壁的轻功，都练不了吗？”
韩亦宸接连点头，很明确地表示不行。
江月不服气地又问，“那么，花拳绣腿总可以练吧。”
韩亦宸翻了个白眼，空有招式而无用处的东西，练来何用。
“至少可以吓唬吓唬坏人。”江月明白他的眼神是啥意思，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她脑中亮光一闪，“对了，你教我柳叶飞刀吧，这个不需要多好的身体素质，只要掌握技术，熟能生巧就行。”
韩亦宸暗道，柳叶飞刀，加上内功的辅助，会大大提高威力。当然不用内功，只要练得精准，百发百中，也有杀伤力。
想到这里，他点点头。
江月嫣然一笑，总算在漫天灰暗中，露出了一丝曙光。
望着她突然绽放的明媚迷人的笑容，韩亦宸心底的坚冰，发出了一道微小的咔嚓声。
“那师父，您现在就快教我柳叶飞刀吧。”江月迫不及待。
韩亦宸留言：先给为师行拜见礼。
他蛮想过一把师父瘾，虽然收了个徒弟是练武废材。他端坐到竹椅上，大模大样地等着江月拜见。
江月暗暗叫苦，难道她还得跪下给他磕头，行拜师礼？
不，她一个拥有现代灵魂的人，下跪磕头这样迂腐的礼节，她做不到。
好不容易争取到了这一步，她真不舍得放弃，如果因为拜师不成，前功尽弃，就太可惜了。
江月左右为难，愁眉苦脸。
韩亦宸稳稳坐着，想当他的徒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狡猾的小女人，看她怎么办？
江月只好折中处理，她双手相扣，放于胸前，微微俯身屈膝，行了个女子万福礼。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师父万福金安。”她态度恭敬，声音柔美动听。
万福金安，韩亦宸眸中闪过异样的光芒，失神了好一会儿。
江月一直维持屈膝行礼的动作，时间长了，腿酸得不行。
“师父鸿运当头，万福金安！”江月忍不住又喊了句吉祥话，提醒他。
韩亦宸回过神来，见江月皱着小脸，身子略微摇晃，显然腿酸快站不住了。
这么短的时间都撑不下来，还要学武功呢，韩亦宸冷冷瞅了江月一眼。
江月沮丧，完了，遇到冷血师父了，就知道他是个大冰山，她还巴巴地往上凑，纯粹是找虐。
好吧，谁让她想学点东西自保呢，既然跟他学，就得接受他的虐。
江月咬牙用力稳住身体，保持肃立平稳，练什么都必须吃苦。
不知过了多久，江月的胳膊酸麻得几乎抬不起来，双腿像打摆似的，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她兀自坚持着。
韩亦宸眯了眯眼，这小女人倒有几分毅力，且看她能坚持多久。
江月的体力已经透支，她在心里数着数，为自己加油。
汗珠一颗颗砸在地上，她的嘴唇被牙齿咬破了皮……
最终，江月双腿酸麻得失去知觉，身子一软，歪倒在地上。
韩亦宸本能地抬了抬手，心里想要搀扶她，却没有上前行动。
江月感觉麻木的双腿里面像有一万只小蚂蚁在爬，好难受，她痛苦得颦着柳眉。
江月嫣红的唇瓣上，有两个冒着血珠的小牙印，如同被小虫子咬坏的花瓣，韩亦宸瞧见不由得心尖一痛，涌起一阵怜惜。
江月恼火地瞪着他，冰山师父，一点也不知道惜香怜玉，虽然她不是什么香玉，好歹也是个女孩子。
腿上的麻木感一消失，江月立刻站起来，恢复了平静而清冷的语气，“师父，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韩亦宸摇头，在地上留了几个字“先回去练眼力”，然后他潇洒进了竹屋。
折腾了半天，啥都没学到，就被他轻飘飘的几个字给打发走，他分明是戏耍她。
江月干生气没办法，她不敢跟进竹屋去，只能气呼呼地踩着地上的字，恨不得把他刚栽上的花给拔出来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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