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潘父过世
潘父已经被转移到了镇医院，每天挂着盐水保命。潘母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一来是潘父的病已经救不好了，靠着药物在支撑，二来是家里刚生了个孩子，儿媳妇身子弱全靠她一个人在帮衬。
潘满满歇了一夜已经好很多了，除了眼睛看上去还是红肿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庄砚解释其实自己一点都不难过，这根本就是纯粹的生理反应，只是感觉说了庄砚也不信，干脆就当作她还是个孝女，真的为爹难过吧。
“到了里面有我呢，别难受了，不值得。”庄砚和潘满满在进医院前，庄砚轻声道：“你的眼睛都红成不像样子了，你要是再哭下去，我和爸妈都得愧疚死，知道了吗？”
潘满满点点头，想起早上起来姜芬香和庄顺小心翼翼的样子，点点头说：“不会了，我现在已经好了。我已经接受现实了，就不会再这么难过了。”
“嗯，那咱们进去吧。”
潘满满和庄砚的到来倒是叫潘母诧异了下，不过她也没说什么，毕竟他们对不起这孩子是真，这孩子还能在这个时候来看上一眼，也算是尽了孝道，更没话说了。
庄砚将买来的水果放在床头，看了眼平静的潘满满，对潘母说：“岳母，我和满满来看一下岳父，我们不久留，看了就走。”
潘母没想到庄砚还会叫她岳母，毕竟当时切段关系的时候闹的还挺僵。
她点点头：“来了就坐会，正好现在也没人陪我说话，就当是消遣了。”
潘母搬来了两张凳子，庄砚在潘满满的示意后坐下，他时刻关注潘满满的动向，就怕对方有个意外。
潘满满确实很平静，于她来说潘父潘母就是陌生人，陌生人是死是活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瞧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潘父和日渐消瘦的潘母，问道：“是什么病？”
“大夫说是肝癌晚期，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潘母的声音也很平静，她已然接受事实了：“一开始你爸就喊着疼，我还以为他胃疼也没当回事情，就给他吃了点补胃的东西。后来他疼一阵好一阵的，直到有一天他晕倒在地里，连夜送到镇上检查，大夫就说救不好了，就只能靠着挂这些水吊着命。”
这个时候的医疗水平不高，再加上大家根本就没有意识如果生病了就得往医院跑去检查，所以本来还是早期能治的毛病渐渐的就变成了没办法医治的晚期，只能慢慢等死。
“这样几天了？”潘满满的问话比一般人都还要冷淡。
潘母给他们两个倒了水，回答道：“快半个月了，躺在床上吊着命半个多月了，但是昨天晚上突然没了心跳，好在后来医生来了救回了半条命…不过医生也说了，差不多就是这几天，叫我们做好准备。”
庄砚也有点唏嘘，上一次在庄家门口大吵大闹的人现在是那么的安静，而且随时可能会死，这种感觉确实非常窒息。
他转过头看了眼潘满满，潘满满神色平静，除了眼睛肿了之外根本看不出一点情绪，这让庄砚很好奇，昨天那个拼命落泪的潘满满到哪里去了？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些话我相信您也应该知道，既然老天想收了他，那就说明确实时候到了。”潘满满冷静的有点可怕：“您也别伤心了，要是真的走了，您就收拾收拾心情重新生活，毕竟您的日子还长的很，没必要浪费在过去之中。”
潘母断然没想到潘满满能说出这番话来，她看着潘满满，眼里都是疑惑。
“一辈子为别人而活，您该学着为自己而活。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想告诉您，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没有机会挽回，但是有些东西你还没到失去的那一步，就该学着把握和珍惜。未来的路长的很，没必要浪费时间。”
出了医院，潘满满才算是真的喘过气来，庄砚看着她情绪没变，问道：“为什么要和岳母说那番话？”
“肺腑之言，有什么为什么。”潘满满说：“虽然我恨他们，恨潘家每一个人，但是恨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他们两个人从小虐待我，但是我也还是活过来了，至少完完整整一块不少的活到了现在，他们也是有苦劳的。男人死了就要求女人必须守活寡浪费一辈子也没必要，女人也有追寻幸福的权利，我希望她能够知道。那番话真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他们，以前的一切都改不了了，唯有把握好未来，才算是真的活过这辈子。”
潘父去世是在半夜了，医疗仪器上尖锐的长声惊醒了正在床边睡觉的潘母，当医生将白布盖在潘父脸上后，潘母才算是真的反应过来，嗷嗷大哭起来。
整夜，病房里，只剩下哭泣的声音。
潘满满找到消息是第二天中午，有人来告诉她的，说是潘母叫来的，让潘满满去送最后一程。
姜芬香拍着潘满满的肩膀说：“满满，既然已经走了就别难过了。妈知道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只是伤了自己的身体真的没必要，你别难过了，庄砚不在，妈陪你去。”
“我不去。”潘满满扯出了个笑容：“我已经去看过了，也算是我尽了最后的人道。我和潘家已经没有关系了，我没有这个义务和身份上门去送最后一程。”
“可是…”
“妈，我真没事。”潘满满说：“我想说的话已经在医院就说过了，我能做的也都做了，我没有必要再去灵堂前为他磕头哭号，毕竟那是他儿子孙子的义务，不是我的义务。”
潘满满不是心狠，她是知道自己的分寸。活着的时候去看上两眼是她懂事，死了再去灵堂前哭就是她做戏了。
再说了，潘满满冷笑一声，她根本哭不出来，万一到灵堂前笑起来了，是不是太过分还能被抓住把柄骂几声，不值得。
想说的都说了，希望有心人能听进去，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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