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这次的案件破获的太过快速，刑警大队迎来了一段漫长的空窗期。
好多天以后……
在一个风和日丽多早上，天空湛蓝的没有一丝杂色。
张铭无聊的抢了碎纸机的活儿，用剪子将需要粉碎的文件一条一条的往纸篓里剪。
用李冬的话来说，就是闲出屁来了。
曲小水也偷偷用手机看剧摸鱼。
整个警队里充斥着一股懒洋洋的氛围，就像是即将退休的老年班在集体混吃等死。
但是，一声刺耳的铃声结束了他们此时的悠闲时光。
新的案子发生了。
这次的案件发生的地点非常特殊，是本市重点大学的附属研究所直接通过局长报的案。
曲小水走进去时，便是一愣，触目所及的皆是闪耀的透明玻璃和漂亮的工艺水晶，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温暖人心的色泽，耀目异常，与杀人现场非常不搭。
曲小水率先走了进去，米宇开始对现场拍照。
来到死者跟前，小心的清理出一块落脚的空间，曲小水和蒋越半蹲下来。
“纪洪波……”曲小水将一块碎裂的玻璃片从死者的衣服上拾起，掏出了他身上的身份识别卡。
张铭见陈升没注意他，便凑了过来：“这可是个挺厉害的人物，听说今天年初就已经是无机非金属材料专业的博士生导师了。之前一直醉心研究，在国内的专业期刊上发表过多篇非常具有影响力的论文，是特种玻璃研究的领先人物，职称评级也已经是教授级别。”
张铭双手撑着膝盖，看着死者咂咂嘴：“人和人真是不能比，羡慕嫉妒恨啊！”
曲小水和蒋越都没理他，仔细观察着遗体此时的状况。
纪洪波的尸体仰面朝上的躺在地面上，旁边的架子上陈列着各种玻璃制品：玻璃管、玻璃罩、玻璃杯、水晶簇……而他的身周散落着大量的玻璃碎片，很可能就是在与凶手搏斗的时候，掉落在地面上碎裂的。
满地的碎玻璃让过来检查的警察都有些无处下脚。
纪洪波死亡时穿着一条笔挺的黑色西裤，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看不出牌子的衬衫，从细节上能够看得出是经过巧手的熨烫，一双定制的皮鞋被擦的非常干净，能够看出鞋子主人对于自己外表仪态的注意。
曲小水和蒋越一人端着一个小的培养皿，用镊子将纪洪波身上都玻璃碎片一点点的收集到一起。
能让他们庆幸的便是这些玻璃只是散落着身体表面，没有嵌入死者的皮肉。
“听门口的研究员说，纪洪波是这个实验室的负责人。”张铭也拿来了证物袋，帮忙收集死者身周的玻璃片。
他的话，曲小水听了进去，小声点询问：“今早是谁报的警？听说是研究所的负责人直接联系了局长？”
张铭点点头：“今天早上发现死者遗体的是实验室的两位助手，刚好是一男一女。他们在门口录口供。发现纪洪波死在实验室之后，他们没有立即报警，而是率先联系了研究所的领导。”
蒋越将纪洪波的脑袋抬起，戴着白手套的灵活手指轻按死者的后脑：“目前能够看到的只有头部的一处明显的击打伤痕，出血量很少，颅内出血的可能性很大。”
曲小水将口袋里的小手电筒递过去：“能判断出他的死亡时间大概是什么时候吗？”
蒋越接过手电筒，掀开纪洪波的眼皮，左右眼各自照了照，便关闭了光亮：“纪洪波的眼角膜有稍许混浊。”
他用手按了按死者的头部和手部，感受着尸体的僵硬程度：“他的身体已经产生一定程度的僵硬了，死亡时间应该是八到10小时之前。”
曲小水笑了，对他比了下大拇指：“真棒，全中！”
蒋越咧咧嘴，看得张铭有些牙疼。但还是尽责的看了眼手表：“那就是说，纪洪波是在凌晨1点到3点之间被杀的了。”
曲小水环视了一周：“那个时间纪洪波还在实验室里工作吗？真是敬业。”
“要不然怎么能成为高端的人才呢！付出的当然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了！”张铭笑嘻嘻的道。
他嬉皮笑脸的模样正好被望过来的陈升看了个正着，立即便被呵斥了：“案发现场严肃点儿！”
张铭赶忙收了笑，低头干活。
陈升走了过来，看曲小水和蒋越还在检查死者的遗体，也半蹲下来：“昨天，最后一个与纪洪波见面的人就是这个实验室的助手纳兰雪。”
陈升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穿着白大褂的一男一女正在录口供。
女人和男人的关注点不太相同，曲小水抬头向外看了一眼：“这个实验室录用人才是看颜值吗？”
门口的两名助手面容皆是姣好之人，被门口的刑警盘问细节时，也回答的非常从容。
男人斯文俊秀，身材颀长，鼻梁上架着一个无框眼镜，给人的感觉不像是实验室里死板的研究员，更像是幽默风趣的大学讲师。
听陈升说他叫相学林，跟在纪洪波身边已经有四五年时间了。
女人要稍显沉默一些，低垂着眉眼，显得文静又端庄，一股书卷之气迎面而来，就像是初开的栀子花，纯洁娴雅的像是最美好的初恋。她的头发半扎着，几缕发丝不经意的散落着耳畔，让人想伸手为她抚平眉宇间的轻愁。
“她就是纳兰雪，昨天最后见到纪洪波的人。是今年年初加入进实验室的新人。”
“他们都有不在场证明吗？”曲小水问道。
既然陈升过来了，说明关键信息已经被掌握好了，只剩一些不重要的细节需要他们补充了。
就见陈升点点头：“相学林昨晚在另外一间实验室里修改论文，晚上10点多才回家。有面部识别的打卡记录。”
“那时候，纪洪波还在这里吗？”蒋越问道。
陈升点头：“听他们说，纪洪波说要整晚都待在实验室里，有一个高性能的玻璃材料需要处理。”
蒋越皱眉：“他经常在实验室里通宵？”
因为陈升叙述的时候，经常会模仿证人的语气，蒋越听出来话语中的司空见惯和不以为意。
陈升竖起了大拇指：“猜对了。基本上他在每周的后半段时间都会直接住在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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