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窗外的雪花漫天飞舞。
在路灯的照耀下都反射着金色的光。
雪夜总是静谧、美好，干净的。
可这个冬天，童嘉言体会到的只有深入骨髓的寒。
窝在床上的女孩子侧着身子，眼泪很快打湿了枕头。
感受着绕着她头发的力道。
她才相信江沅是真的在。
“江沅。”
童嘉言抱着被子，语调是难得的平静，“你想对我说的只有这个？”
等他一句解释这么难吗？
他三入童家，对她说的话还超不过十句。不知道他来的意义是什么。
而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江沅缓慢扔过来两个字。
“……没有。”
“既然没有话想说，既然连看都不想看我，那你现在可以走了。”抓着身前的被子，十指下意识收紧，童嘉言整个人疲惫且无奈。
大概是听出她话中冷漠排斥，江沅慌乱地缠紧她的发丝，回复的也很快，声音可怜的像一只呜咽的小奶狗，“童童，别赶我走。”
不走干什么，留下来过年吗？
被江沅态度气到，童嘉言简直丧失和他沟通的欲望。看样子，明明有千言万语想和她说，为什么死活不肯开口？
“你……”
“我错了。”蓦然开口的一道声音，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你说什么？”童嘉言的确没听清，他声音实在太低了。
“童童，我错了……”
江沅手指勾着她的长发，视线还是直直落在前方，话语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从一开始招惹你的……我错了，真的错了……”
像是坏掉的播音机，只是重复播放同一句话。
他不断地道歉。
不断地说‘童童，我错了’。
整个人魔怔一般。
他断断续续说了好多话，说到最后语无伦次。
话语里无助和恐惧显而易见，童嘉言本来要止住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地流下，是想忍都忍不住的难过。
耳边全是他的道歉，他的慌乱无措。心口如同堵住了什么东西，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
最后还是江沅的手机铃声拯救了两个快要疼得撕心裂肺的人。
“嗯……我知道了……”
不知对方说了什么。
江沅接起，应了一声又很快地挂断了。
看来，他又要走了。
去做危险的事情。
去做一些不能告诉她的事情。
几乎是挂断电话瞬间，江沅就收起了所有的情绪。染着悲伤的眸再度恢复为一片死寂麻木，松开勾住她头发的手指，他从地板上起身，在口袋里摸出什么东西，搁在了童嘉言床头。
和以往一样，他要走，从来不会说一句‘我走了’。
可能是以为童嘉言永远会在原地等他吧。
以为他回来，她就会在。
“江沅。”
女孩子背对着他，一双红肿的眼睛泄出黯淡的光，“以后别来了……”
话落，明显能感觉到他开窗户的动作一顿。
但也只是一瞬。
该走的人总会走的。
伴随着一阵寒风而来的是他留下最后的话，“童童，等我回来。”
等？
等多久？
外面的雪下得越发大了。
室内也似乎更静了。
睡眠灯投射在床头柜上的阴影处静静躺着用纸巾包好的六块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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