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艾丽卡失神地走上前去想要拥抱德洛丽丝，却发现触摸到的是纯粹的空气，巨大的失落感让她的眼泪不住的流了下来。
“艾丽卡？”
尽管德洛丽丝有两个妹妹，但她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艾丽卡。
据说即使是完美的双胞胎，父母都会第一时间认出他们……可能就是这样的原理吧。
“你的头发？我……我这是怎么了？”
看到艾丽卡洁白的长发，德洛丽丝先是震惊片刻，随即便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状。
“德洛丽丝……前辈，你现在是死者的身份，我们用特殊的手段将你重新显现”
夏晓天看着艾丽卡一时半刻无法平复心绪，无奈之下只好插嘴。
“死者”
德洛丽丝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天花板，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姐姐……为什么……你要选择死亡！如果你不想死，谁都不能至你于死地！……你为什么，不向我道别”
艾丽卡抽泣着说道。
夏晓天从来没见到过艾丽卡如此脆弱的模样，即使是在莉莉丝花海中的艾丽卡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怯懦和无助。
“……看来，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你都是半神之姿了，辛苦了”
德洛丽丝露出温柔地笑，但却没有直面艾丽卡的疑问。
“你知道……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姐姐，你知道你所爱的国家对我做了什么？你知道你的爱人是如何陷害我的吗？你知道……我死过一次吗……”
艾丽卡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一边歇斯底里地质问着，一边逐渐下蹲，快要跪在地面了。
“对不起，艾丽卡……你现在不是迦太基的王吗？”德洛丽丝的声音温柔而充满治愈的感觉，仿佛一切的伤痛与悲剧都在这一瞬间被暖化了。
“曾经是，但我受到了审判，先祖的审判，我被钉在十字架上，流干了血”
德洛丽丝的眼神中瞬间溢满了悲伤与心痛，她也尝试向艾丽卡伸出手，却只能触摸到空气。
“你恨我吗？”
“不，我恨的是迦太基，和那些将我送上十字架的加害者与旁观者”
艾丽卡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真是该死，我的选择没有让任何人获得幸福”
德洛丽丝在这一瞬间仿佛失去力气一般，眼神中的柔和也逐渐消散了。
“厄里斯，陷害了你？”
德洛丽丝颤抖着说道。
“没错，他身为受我信任的大臣，暗中布局许多，我曾经的死亡，和他脱不开干系”
德洛丽丝彻底沉默了，身为死者的她，无论如何也无法缓解艾丽卡此时的心绪。
“够了，艾丽卡——我们没那么多时间——”
夏晓天伸手迟鹏艾丽卡，却发现艾丽卡突然咬住了他的手，仿佛要舒缓什么痛苦一般。
夏晓天没有尝试去挣脱，这样的疼痛对他来说毫无感觉，但他也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艾丽卡此时极致痛苦的心情。
“艾丽卡，他是你的——”
“他是我侍奉的国王，我是他的王后”
“这位真神，你恐怕救了艾丽卡一命吧，请接收我的谢意”
德洛丽丝深深地向夏晓天鞠躬，却发现夏晓天露出了苦笑。
“前辈，艾丽卡活下来是因为机缘巧合而已，我成神也离不开艾丽卡的帮助——我们是普通的夫妻而已，我会永远站在她这一边”
德洛丽丝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在思考着，死去的这些年里，究竟发生了多少事，有多少事是她曾经再也没有机会去了解的。
“姐姐，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选择死亡，为什么明知必死也要走出城门”
艾丽卡逐渐冷静下来，缓缓问道。
“为了迦太基，为了父亲，为了臣民们”
德洛丽丝毫不犹豫地说道。
“可我还是要毁掉你守护的一切”
艾丽卡颤抖地说道。
“那就毁掉吧，艾丽卡，我无权剥夺你选择的权力，就像当年你无法阻止我去死一样，我该被埋进历史的河流里”
“你后悔吗？”
“后悔……如果选择迦太基人和父亲的幸福是需要牺牲你的话，我当然后悔”
德洛丽丝摇摇头，仿佛在否定自己的一切。
“我不是你眼中的那个艾丽卡了姐姐，再也不是了，我曾发誓让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可是今天又暴露了原型”
艾丽卡气馁地苦笑着，似乎一切都索然无味起来。
“如果你想否定我的话，就去毁掉迦太基的一切吧，如果你能做到的话”
德洛丽丝轻声说道。
“我当然能，我不会有任何犹豫”
“……这样很好”
德洛丽丝露出最后一丝绝望的笑，她的一生，终于得到了这样一个否定的结局。
全是错误构成的人生，错位的，责任感。
夏晓天突然觉得一切不应该就这样结束，如果艾丽卡与姐姐的告别是这样的结局，无论是他还是艾丽卡，都是无法接受的。
不可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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